第1章(2 / 2)
贺祈笑了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爸呢?”
“知道,他说今晚加班,不回来了。”
贺祈哦了声,没再说话。
房子有很久没住了,倒处都是灰尘 ,有些地方还长出苔鲜。
陆之景把行李放在地上 打开窗通风。窗户也有些老了,有些地方还推不动。陆之景使出全身的劲推开窗。“啪”地一声,窗户玻璃稳稳落地,还很给面子地碎了一片一片。
陆之景时有些无语。
这什么破窗户!
陆之景抬起头,与对面吸烟的贺祈打照面。
“哟,好巧。“贺祈笑道,
陆之景能保证刚他的窘样被贺祈看完了。
陆之景皮笑肉不笑道:“是啊.真巧。”
贺祈见陆之景这幅样实在憋不住笑出声,笑得甚是猖狂。
这人智障吗?
是啊他智障。
陆之景想着,正准备进屋,却听到贺祈远远道:“我这里有家政电话,你要吗”
陆之景有些意外,想不到这破地方还有家政这种高档产物。陆之景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等他把房扫完时要花费的时间、体力毫不犹豫道:“要。”
贺祈客气道:“那加个微信。”
两个房子离得挺近的,稍微伸长手就能够到。
“行。”
扫码,添加友,一气呵成。陆之景的微信名很简单,就他名字的三个首字母,而贺祈却较复杂,陆之景看不懂,好像是一串俄文。
贺析给陆文景发了一串电话:“我建议你明天叫,现在家政都下班了。”
“哦,好,谢谢。”
刚好贺祈手中的烟也吸完了,他摁灭烟头,挥挥手,转身进屋,陆之景顺着头往下看。
他这是吸多少烟?
陆之景收拾完卧室有些想骂人。
这什么破房子,怎么这么大?
难道爹娘买房时就没有考虑过老人打扫时要多辛苦吗?
哦,他们有请保姆。
陆之景有些烦,他不想点外卖。
他也不是易暴躁的性格,长期的医院静养已经差不多磨光了他的脾性。但就单纯想一个人呆着。
他深吸一口气,退出外卖页面,还未把手机放下,陆青红的电话已经打来。陆之景看到来电,十万个不情愿接听。
等到铃声已经响完,陆青红第二个电话也打来。陆之景无奈只能接下。
陆青红的声音传来: “小景啊,你到吗?”
陆之景深呼吸,调整一下情堵,淡淡道:”到了。”
陆之景的语气喜怒莫辩,但陆青红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景,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手术什么的你也再考虑一下吧,一个人如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小姨,小姨也是过不起你....”陆青红说着便哽咽了。
陆青红一生无子无夫,陆之景十岁那年失亲,她就把这可怜的孩子接到身边抚养,可命运却爱开玩笑。
陆之景不想接她电话就是如此,他不想再听见这个女人任何自责了。“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养了八年,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世上根本没有谁对不起谁,说白容是命运的阴差阳错,又怪得了谁呢?
“嗯,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陆之景挂了电话有些平静,意料之外的平静。
自己在这住下了,然后呢?陆之景也不知道然后。
他也想过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也怪过命运的不公,但那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事就让它发生吧。安心过好明天才是对的决策。
陆之景干脆不想了,拿了点压缩饼干下肚,喝点水,将就当个晚饭,然后睡觉。
明天才是生活的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刚到新环境的原因,陆之景一夜多梦,先是深不见底的太平间,亲戚们的吵闹声,陆青红的身影,医院的病危通知单,白色的天花板……各种情景交织在一起,像一只野兽追赶着自己,陆之景想逃,却没人能打破这一层层梦魇。
压抑,压抑,压抑,压抑……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来时,陆之景已经醒了,准确的说是被吵醒的。
现在老年人精力都这么好的吗?才凌晨五点半就起来跳广场舞打太极,还有拉二胡的。
怎么不去开个乐队啊。
陆之景伴随在各种声音的交响乐中着实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叫家政,顺便把玻璃换了。
来的是一个大妈,估计也属于话唠。当她看到满屋子的灰时,感叹到:“小伙子,你这屋是多久没人住了?”
陆之景无奈,没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哪里能换窗户吗?”
“知道啊,西街小张那可以换。”大妈说着,给了陆之景一个电话。
陆之景到了声谢上楼回房打电话,另一边表示他们一会儿就到。
家政大妈在打算屋子,修理工一会儿才到。陆之景闲得无聊,在屋里瞎转悠。
陆之景对这房子确实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他奶奶就去世了。至于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了解。但从屋里的摆放,构造,可以看出她应该是个爱整洁的人。书房,卧室,杂物间都拜访的井然有序。甚至也是按类别放好点,还有相框。
相框?
陆之景拿起相框,抹开灰。那是一张全家福,和蔼的老人端坐在照片中间,左手边是陆青红。
陆之景的目光被老人右手边所吸引,那是一个女人,留着短发,面目和善,怀里抱着孩子。那孩子就是陆之景,他母亲旁边是个斯文的男人。
陆之景有些哽咽,他轻轻的把相框放在床头,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张全家福了。
陆之景信命,相信命数,或许一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被人谱写好了,父母双亡,收养,患病,然后死亡。
陆之景对死亡没多大感触,无非就是另一个世界,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留恋的。
陆之景轻轻地把相框放在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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