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幺蛾子（2 / 2）

张志帮宴新理完发，宴新回家一趟，跟父母借着张志的坡说学校有活动，他才没回家，又赶上天气不好，他忘告诉了。

两个老人是最好哄的，对学校一点不了解，又难得儿子这次说话没吊着眼白，宴母甚至语气都没刻薄，给宴新找了头孢吃，又嘱咐几句，就出去跳广场舞了。

宴新来了没几天，对新父母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但这两人以后他也不可能不管，只是宴新现在还没什么能力，他叹了口气，把药吃了转去黑网吧。

他在网上注册了一个虚拟id“y”，域名架空，他的手段不是顶级黑客很难找到。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穷可以，不能欠好人的钱，那都是血汗钱。

系统觉得自家宿主今天格外严肃，一句插科打诨的骚话没有，脸上也没半点表情，整个乌烟瘴气的网吧都在狂飙脏话打游戏，只有他一股清流窝在角落看各大公司简介和股市开盘动向。

宴新一动不动坐了四个小时，坐到夜色降临夜半三更，外面又下起了雨。

网吧里灯光昏暗，打在他脸上的光蓝中带绿，闪烁不停。

“不歇一会儿？”

宴新没搭理。

系统：“……”

——

高考结束，文舒辞刚回学校，在门口被四五个人围住。

他这几天心情很差，周凡办了休学，他少了一个能使唤的好枪，又没能成功把宴新搞废，还得从头谋划，因此看到这几个渣滓态度更差了，“你们有事？”

领头冲他比了比手指，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打劫？”文舒辞嗤笑，“打到我头上了？”

“文小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那人说：“你没给我交接的人，我们给了货，一分钱没拿到，这事儿办的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什么货？”文舒辞皱眉。

“别装糊涂了。”有人靠近，文舒辞躲开，听那人说道：“弟兄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东西，总不能一分回头钱都看不见吧？”

文舒辞脸色变了变，猛地意识到什么，冷声道：“是宴新从你们要的东西？！”

“这时候再装傻可就没劲了！”几人脸色不善，显然没想到文舒辞这么想撇清关系。

文舒辞脸色阴沉，好半晌说道：“你们找我没用。”

“什么意思？”

“周凡已经被抓紧警局，就是因为你们给的货，还想要钱？省省吧，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就老老实实再也别提！”

几人脸色纷纷变了。

文舒辞回到班级，气的捏碎了自己手里的签字笔，好你个宴新，真是好手段！这四两拨千斤，一点损失没有的把大家玩的团团转！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有这种能耐？！

他必须，必须得想个法子侮辱宴新，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宴新在网吧整整坐了一夜，头昏脑涨。他出门时雨还没停，天亮的很快，虽然没太阳，但明显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的轮廓。

手机已经充好了电，六点。

今天是假期结束，正式开学的日子。

宴新回家用冷水洗了个澡，把病号服洗干净。房子小，天气好就干的快，反之则湿漉漉潮乎乎，充斥着霉烂的味道，有点像宴新现在的生活。

他去对面吃了早饭，直接骑车去上学。

十年前的宴新是尖子生，高考对他来说只是众多选择中一条最差劲的，可有可无的玩意儿。这个学校的题比起他当年所在的国家级重点高中来说，简直小儿科，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只要想捡很简单。

宴新一夜没睡，精神状态很差，但还是举手去黑板写了道数学题，许琴十分震惊。“你做过这题？”

宴新懒得解释，没说话。

“很好，知道提前预习了。”许琴带头全班鼓掌。

下课铃一响，本来许琴还想把宴新叫出来再多鼓励几句，谁知道宴新一秒都不等的就趴起了桌子。

许琴：“……”算了，再等等看，说不定也就三分钟热血，下节课就故态复萌了。

——

“班长，有人找你。”

江岑在第二排边缘的位置，他

旁边坐着年级第二，他是年级第一。

至于年级第三，自然是文舒辞。

江岑拒绝国旗下讲话，旁边的榆木疙瘩是个内向的人，一着急紧张都容易结巴，于是任务自然落到了文舒辞身上。江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的学习能力非比寻常，总分比第二每次都能拉开两位数，而且他只是随便学学，几乎不用把多余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江岑放下手里的课外书，“谁找我？”

“文舒辞，说是有题要问你。”都是尖子生，大家也不觉得奇怪，以文舒辞的排名也只能问老师和江岑。

江岑没动，低头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

他的手生的十分漂亮，干干净净，看着不娘气，很有力量。他看了一会儿，脑海中无端就映出宴新在黑网吧握着鼠标的手。

之前的宴新总是很脏，头发又脏又乱，衣服上布满污渍，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劣质烟草味儿。每次要黏上自己时，远远的就让人觉得恶心。

那天那只手，和自己的一样干净。

江岑闭了闭眼，人在做出突然的巨大改变时，一定是受了突然的刺激。

他冷笑一声，难道是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把宴新刺激到了？这人现在简直和换了芯没区别。

还是说宴新一直有第二种人格，或者……他以前都是装的？

可这样大费周章总要有所图谋，宴新在图什么？

江岑甩甩头，站起来缓步走了出去。

“岑哥！”文舒辞眼睛一亮，脸颊微红，“你今天真帅。”

江岑低头看了眼自己和往常一样的校服，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会。”

“没空。”

“岑哥！”文舒辞连忙道：“宴新也会去。”

江岑原本要回去的脚步一顿。

他没问为什么宴新会去，语气冷漠，“我不想见他。”

“见见吧岑哥，宴新是给你道歉去的。”

“他听你的？”

“他听了。”

江岑眼一眯，“怎么听的？”

文舒辞邀功似的说道：“我给了他两万块钱，他一听有钱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江岑：“……”

“岑哥，他会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鞠三个躬，再大喊对不起，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文舒辞想，只给那个穷鬼这么点儿钱，就能一边讨好江岑，一边羞辱宴新，又是一条一箭双雕的计划。

江岑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应该是在想两万块就能让这小子再不纠缠自己，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他沉默半晌，“生日会什么时候？”

文舒辞闻言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这周六，还有两天！”

江岑点点头，没说多余的话，转身回了班。

文舒辞给宴新转了一万，说是等他道歉之后再给他付尾款，宴新欣然同意。一万到手之后他立马把钱全还了张志，张志问他是从哪来的钱，千万不能做犯法的事，宴新心里很不耐烦，但不得不编好借口。宴新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看来原主这么烂，张志还对他那么好，简直就是没有脑子。这种哪天被人卖了还帮数钱的人，要离远点儿，不然出点什么事儿都容易被连累。

“然后我还欠谁的钱？”他问系统。

“那几个混混的高利贷，除此之外没了。”系统说：“原主胆子小，朋友少，坑不来钱又不敢多从流氓借，也不敢抢劫，只偷过几次手机。”

“还偷？”

“对。偷过不少次，但也失手不少次。有几次是被当场抓住，有几次被惯偷警告，挨过不少次揍。”

宴新：“……”这孩子是真他娘的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