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拒人千里（1 / 2）

在N中学生眼里十一月的头等大事便是月底的运动会，毕竟能捞上两天的假期，还不用上晚自习——高三除外。

文科班阴盛阳衰，报名不积极的后果便是被强行指派，严苍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便自告奋勇报了4*100接力和篮球比赛，余温听说后也跟着报了篮球，又被陈思齐忽悠怂恿着报了1500米，最近得了空就得去操场练习。

理科班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四肢发达的汉子，所以项目报名分配得很快，吴裴凑巧也报了篮球项目，体活课便约着严苍和余温一起打球。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平时闲了就是呼朋引伴组队打球，偶尔出现一两个球技出挑的，其余水平大多平均，实际也没什么需要特别练习的，严苍打了半节课就不想打了，吴裴被赢了仨球，嚷嚷着不准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严苍坐在篮球场旁的大台阶上看着吴裴上窜下跳的身影，特别希望有个好心人能来可怜可怜他，最好是把吴裴原地打包带走，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觉得自己本来安静如鸡的生活最近凭空聒噪了起来，随便呼吸一口都是叽叽喳喳的空气。

学校大操场旁有片后山，常年被大片竹林覆盖，但在路的最尽头有一小片果树，夏天长桃，秋天结橘，安然共生着互不搅扰。这时节，橘子树上已经结满了青橘，沉甸甸地缀着，严苍被吴裴烦得没辙便躲了过来。他见面前垂着的一枝橘果表面微微泛了黄，但个头仍是小小一个——这片果树没人施肥照料，全靠自己野蛮生长，果子都结得很小，他刚想探过去闻闻有没有橘子香，一晃神的功夫，橘子已经被人捞走摘了下来。

“你怎么躲这儿来了，不愿意和我打球，还不愿意陪余温去练1500吗？”

严苍扁了扁嘴：“他说不愿意看自己喘得和死狗一样而我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晃，让我尽量离他远点。”

吴裴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他将手上的橘子临空抛起，又接住：“所以你就来看橘子树？这棵橘子树很好看吗？”

严苍顺势坐在一旁的废石墩上，仰着头道：“好看。”

吴裴翻了个白眼：“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没意思。”

严苍听完后情绪好像比吴裴还要不满：“我答应让你整天在我眼前晃不是要听你说我没意思的，没意思你就别来求我和你做朋友，我欠你的？”

吴裴听完噎了半晌，最后认命似的笑起来：“成，我有求于人我的错，您人格魅力无限大，我有眼无珠看不见您的美。”

对话一时间停了，过了半晌，才听见严苍悠悠地问他：“你觉得这棵橘子树好看吗？”

吴裴抬眼撩了一圈，回答地可没有灵魂：“好看，贼好看。”

好看得我还画在过班牌上，他默默腹诽。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抬手剥开手上的橘子，一下送了半个进了嘴里。

才嚼了一下，吴裴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靠，酸倒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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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开幕式需要全体高一高二学生分班走方阵，为了增加趣味性，学校还允许各个班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自主设计班服和班牌。

吴裴高一的时候因为绘画特长被分配了设计班牌的任务，如今到了高二，这任务没什么悬念地又落到了他手上，所以近几天的饭后吴裴都要去备用教室画画，政治学习便被暂时搁置，严苍如愿得了几天安生日子，对运动会感激不尽。

等日子到了运动会的前一天，学校里人心浮动压根没有心思好好上课，加上下午第四节课各班发布了晚自习取消的消息，整个楼瞬间就疯了，纪律委员压根控不住场，干脆放弃。

等到了放学时分，严苍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后才开始打扫卫生，而等他收拾完负责的区域后下楼走到学校大门口时，正好和推着山地车从学校车库走过来的吴裴不期而遇。

吴裴见着他似乎有点惊讶：“好巧。”

也不怪吴裴说这话，两人认识了一个多月，平常晚自习下课严苍都是直接步行到最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回去，而吴裴下了课得绕去学校后头实验楼下的车库里拿车，两人之间有个时间差，便从来没有在校外遇到过。

然而这会遇到了，吴裴便没有直接骑上车跑路，他推着车和严苍一起步行了一段，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转头朝严苍道：“我一会要去一趟沃尔玛，要不要一起？”

隔天的运动会管理宽松，学校允许学生可以带些零食观看比赛，大多数学生便四舍五入把运动会当成了秋游，这会一放学大多都扎堆去了附近的大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