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等不到的回音（1 / 2）

下午的篮球赛分了八个场地同时进行，十六个班随机抽签决定对决阵容，输一场即淘汰，吴裴班上今天出师不利，第一场便遇上了理科三班，对方队伍里有校队成员，输得简直毫无悬念。

吴裴打完一场闲得没事，便拿了相机穿过篮球场去找严苍他们班的队伍，严苍班级赢了第一场，第二场抽签又欧气爆棚抽到了文科班——虽然没有数据证明学文科的男生运动就比理科男生差，但事实是文科班里确实有很多运动弱鸡，严苍把原因归咎为男生人数少所以概率可能性更大的缘故。

第一轮中有两个文科班对决全程仿佛菜鸡互啄，非常缺乏观赏性，严苍班级的队伍还算不错，而第二轮遇到的队伍正是上一轮菜鸡互啄的两方里走狗屎运赢了的那一组。

吴裴站在球场边一边喊加油一边拿着相机抓拍，篮球架下运球过人的男孩个子高挑，没有特意经过锻炼的身体瘦得有些薄，他穿着班里统一的篮球服，额间带着红白蓝相间的发带，阳光给人的轮廓温柔勾线，整个人都显得熠熠闪光。

当哨声吹响时比分定格，吴裴相机镜头里的人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明朗笑脸。

咔嚓一声，时光定格。

吴裴想，不管眼前人的那副虚假躯壳里到底有多么的不快乐，那个瞬间那个地点，他脸上的笑应该都是发自真心的，半点掺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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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运动会圆满落幕，紧随而来的噩耗便是：高二今晚需要全体留校上晚自习。

学生里一片怨声载道，然而最后还是被赶鸭子似的赶回了教学楼。疯了两天，各科作业却还是按部就班地布置，数学英语各发了一套卷子，语文依旧是古文翻译整理，其余六门虽布置得不多，但也完全没让人高兴到哪儿去，这些作业有些是周六上课就要交的，有些是下周一才需要交的。

严苍做完数学和英语卷子后整个人都陷入疲态，他把桌面清理干净后随手从桌兜里放着的文科必读书目里抽出本红楼梦上，就这样消磨掉了晚自习的最后半个小时。

十二月近在咫尺，早晚温差变大，严苍走出校门的时候正迎上一阵风，他低头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吴裴，他并不自作多情地认为，对方是在等他。

“今天没骑车吗？”严苍说着的当口已经走到了吴裴身边。

“天马上要冷了，以后都改坐地铁。”吴裴话音结束意思却没结束，他似乎是想让严苍意会些什么，两只眼睛在严苍面上不停打转。

严苍：？

吴裴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咱俩以后放学都可以一起走了。”

严苍呆了呆，最后笑了笑：“哦，好。”

吴裴看着严苍不知道第多少次对他露出这样一副笑容，每次临到头都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无一例外地什么也没说。

两人沿着学校外头的临水风光带往交通主干道上走，河道对面的小高层建筑群落此刻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两人走了大概五分钟才拐上主路，离地铁站大概还有一百米的距离时，严苍突然被吴裴拽着袖子停下了脚步。

他疑惑转头，见着吴裴摸着肚子有点讪讪的：“我有点饿了，咱俩吃碗馄饨再走吧？”

严苍转头看向吴裴身后，那里常年有位阿姨在那支了一个馄饨摊，早晚各出一次摊，大多都是N中的学生光顾生意，严苍也偶尔吃过两次，味道很是不错。

他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吴裴听完立马转头跑向摊子，语气欢快地点了两碗小馄饨。

两人随后选了张空桌坐下，头顶悬着一个小小的白灯泡。两碗馄饨上得很快，汤底飘着紫菜虾米和小葱花，白白的热气扶摇直上，被光一照朦朦胧胧的。

吴裴提着勺子搅了搅汤底：“这顿算我请你的，吃吧。”说完也不顾烫就麻利地埋头吃了起来。

严苍听完也没说什么，两人一时没再说话，各自专心地吃着，严苍吃了半碗就有些吃不下了，便干脆放下勺子专心等吴裴吃完。

半大小伙子食欲旺盛，吃饭也是风卷残云，吴裴吃得很快，严苍见他吃完便抬手递过一张纸巾，吴裴伸手接过擦了擦嘴：“你是小鸟胃吗？我看你一直都吃得不多，学习那么费脑子你都不饿的吗？”

严苍没有回答他半含认真的调侃，吴裴也没有再追问，两人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吴裴抬手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最后像是想起什么又遗憾道：“最近N市好像在严查马路街道，说是为了市容要取缔摊位点，唉，以后可能都吃不到这家馄饨了。”

严苍听完却很平静：“总有那么一天的，早晚而已。”

吴裴抬手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子，转头不解道：“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严苍双手插在校服兜里目视前方，表情很是平静：“过去就是过去了，没了便是没了，再可惜也不会再回来，又何必让自己难过呢。”

对方并不给他多余深入思考的时间，吴裴站在严苍身旁，见身边的人突然把头转向他，笑容无波无澜。

他说，吴裴，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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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裴下午回到家便顺手打开了电脑，点下开机键才突然想起自己近期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中午和余温喝了顿啤酒，本身也没喝几瓶，谁知道回家被空调暖风一吹，早就挥发完的酒意这会儿像是心理作用一般又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