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年少心事（1 / 2）

吴裴走了后余温在原地坐了好久，他想起高中的那三年，他进校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严苍。明朗、宽和，是他对严苍的第一印象。

他是个粗神经，第一眼觉得对方是什么人就会认定对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即使他和严苍相处那么久以来，对方偶尔会显露出一些与他本身并不相称的行为和表情，他也从未放在过心上。

刚进校那会这种情况尤为严重，直到高一结束之前的期末考试，余温从那一刻开始，突然觉得身旁严苍的状态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变化，他虽然找不到证据证明这种变化，但最直观的表现在于，他发现严苍和班主任的关系突然肉眼可见地迅速变得亲密起来。

如果说严苍原本只是在应付课代表的工作，那自那以后他变得相当心甘情愿和兢兢业业。

他其实也很喜欢周凌峰这个班主任，但程度却远没有严苍那么深。

高二后，吴裴通过死缠烂打和严苍成为了朋友，他们三个一度成为非常稳定的三人团体，他们每天一起吃饭，周四一起打球，一起帮助郭怡对抗校园暴力，他甚至因为这件事，终于在冷泠面前拥有了姓名，直到那次海底捞四人行。

那时候冷泠和吴裴首先离席，严苍随后跟上，没想到三分钟后人就走了回来，他当时看出严苍的脸色非常不好，但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严苍先一步开口堵了回来：“你什么都不要问，你只要记得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座位，一会吴裴他们回来了你就这样说。余温，你能帮我暂时守住这个秘密吗？不用太久，到我们毕业之前就够了。”

他无法拒绝。

那一天后，所有事情都重新走向正轨，过了暑假他们正式升上高三，平日的日常就是流水一样的试卷，铁打一样的中性笔芯，有时候刷完一天题，抬头看着夕阳都觉得像流油的鸭蛋黄，香得很。

他们三个还是每天一起吃饭，活动课一块打球，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吴裴对严苍表现得实在有些过于热情，甚至有时候他俩单独一块的时候，吴裴话里话外也全是严苍，干什么都要念上两句严苍，吃什么都想给严苍带一份，仿佛一个怀春少女对心上情郎最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那时候觉得苗头不对，还特意找了空把吴裴拉到一边真诚发问过，他说，吴裴，你是不是喜欢严苍？

吴裴那会是怎么答的，他已经记不太深刻了，不过无论他是怎么答的，这段感情最终都会在毕业之际被彻底扼杀，无论如何都长久不了。

因为高考填完志愿后，他们四个人约了顿毕业散伙饭。原本以为结局是严苍和吴裴去n大，余温和冷泠去d大，这两所大学都在n市，平常来往也非常方便。谁知道自从这顿饭后，严苍突然一下子在众人眼前消失了，手机空号，微信注销，两人按照地址去了严苍家后却发现人已经搬走了，最终还是周凌峰告知他们，严苍志愿填了b市的大学，这会应该已经去了北方。

而问及严苍的联系方式，竟然连周凌峰都未曾被重新告知。

严苍这个人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在他们的人生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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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裴赶到同严苍约定的见面地点时，距离约定时间提早了五分钟，他走到一旁小花园的空地上，挑了张秋千坐了下来，他伸直一双腿，抬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小高层从一扇扇窗子里透出的灯火，想象了一下严苍会从哪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而正当他想得入神时，身旁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侧头望去，见严苍里头穿着家居服外头裹了件大衣，正从远处不急不慌地朝他走过来。

“你来了。”他说着指了指身侧的另一架秋千，“坐。”

严苍从善如流

地坐了下来，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儿童秋千上，模样也是相当的滑稽，不过这时候没人在意这个。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吴裴方才酝酿了一路的勇气在见到严苍的第一秒就偃旗息鼓：“喝了点酒，想见见你。”

“找我要醒酒茶来了？”

吴裴慌忙否认：“不是，我不是为了这个。”

严苍收回视线，他把腿像吴裴一样伸直，露出的脚踝被风吹得有些僵。

“何必吞吞吐吐呢，你以前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

吴裴听了像是被踩住痛脚，整个人弓起身子迅速地蔫儿了下去。

严苍也不急，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直等了好一会，身边才重新有了生息，他听见吴裴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那天离开过座位了，我和冷泠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吧？”

严苍毫不遮掩情绪，他点点头，而后将脸划向吴裴：“感想如何？觉得愧疚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