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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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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楼楼主即墨,本身乃是鹿蜀,是最为远古的一批灵兽。

两百年前,江衡巧合来到宛丘,与这临江楼楼主有过交情,也欠下了即墨一个不大不小的相助之情。故而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在他印象里,即墨这个人似乎对谁都好,永远都是笑容满面,就算是江衡这样不怎么待见别人的性格,也挑不出来这人的错处。

一别两百年,确实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觥筹交错间,突然月楼楼主站了起来,向上座的音梵发难:“敢问君上,为何这两百年避世不出?既然君上现今露面,臣便有话直说了。”

他环视一圈,向其他楼主的方向看去,沉声道,“两百年前,白煞犯下杀孽,却并未血债血偿,草草了事,我月楼不服,还望君上给臣一个答复。”

话音一落,下座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江衡颇有耐心的等着下文。涂山颂摇了摇头,道:“为他人鱼肉,莽夫。”

江衡笑了,确实,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在这种情形下翻出来理论,说是蠢也未免过誉了这位月楼楼主。况且当初是那风花水月四楼自己私自炼制秘药,未被处死绝后已是这西王母的宽容之至,现在,想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搅弄风云。

不过区区一月楼,不会有这个胆子挑战王权,或许这十二玉楼中有人游说,这月楼楼主,不过是出头鸟而已。

西王母却始终纹丝未动,一双细长的眼睛瞳孔细小,藏在妖娆面具之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江衡看着西王母,突然轻声一笑。

涂山颂闻声问道:“怎么了?”

江衡摇摇头道:“无他。”

他也是半猜测,直觉告诉他,这西王母不像是个真人,先前那令人不敢直视的王权威压一瞬即逝,现在坐在鎏金王座上的西王母,怎么说呢?感觉像是个牵丝木偶。

他看了一眼恰好为他斟酒的侍婢,伸手去接那酒盏,却不小心将酒盏推翻,那侍婢顿了顿,很是迟钝,而后才意识到什么,沉默的为江衡收拾酒水渍。

江衡借势看向侍婢的脸颊,盘旋的妖冶花钿原来并不是画上去的胭脂或者什么异域风情装饰,那深红是绣线,很细很细的针脚,绣在这美人的皮脂上,若不留心细细查看,是绝对不会发觉异样的。

江衡再顺着那花钿看向美人的耳后,一根细细的银仙穿在她的发髻上,这侍婢动作行云流水,唯有面对刚刚突发的情况迟钝了一下,其余时刻,都表现的极为完美。

侍婢从他的身边走过,江衡目光一扫,看见对面的即墨的目光也从一个侍婢身上停顿一阵。即墨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般继续饮酒谈笑。

江衡心下却一清二楚,但也没有说破这场木偶戏局。

那月楼楼主久久没有得到西王母的回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悔,可这局面之僵,让他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咬牙道:“君上难不成是要偏袒白煞至此,不顾法度了吗?”

他这话音一落,其余风楼、花楼及水楼楼主也纷纷站起,应声控诉。

而另一方向一年过半百的男子站起,正是方才与自己女儿争执的男子,他劝和道:“四位楼主不要过激,君主自有打算,不会委屈了你们。花朝盛典,不妨先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江衡看向那男子身前的铭牌,刻着鎏金三个大字“旋天楼”,这便是十二玉楼之一,默认的五城之首。旋天楼势力广泛,说起话来也有分量,不过,有人服,就有人不服。

那月楼楼主斜睨了旋天楼楼主一眼,阴阳怪气道:“柯老家大业大,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难处苦楚?此事与柯老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旋天楼楼主心情本就不愉,只是这种情形下,他若不开口,怕是没人敢惹腥,不过被这么当众刹了面子,确实有些令他下不来台,他愠怒道:“月楼主说话可要过过脑子,别吃酒吃糊涂了,说这混账话,做混账事。”

月楼楼主嗤笑一声,讥讽道:“柯老这么爱管旁人家的事,怎么管不好柯姑娘呢?”

旋天楼楼主显然被这话激的脸色发红,一股威压自他周身向那月楼楼主荡去,月楼楼主灵力不及他,被逼的连连后退,斥道:“柯振擎,你敢动手!”

场面一度开始有些混乱,两个人两楼互相敌视,这柯老平时处事稳重,却不能被说起自家女儿的短处,这月楼楼主也是真的忒毒了些,惹恼了柯老,其余几楼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

不是怕惹了哪方势力,就是想着明哲保身,或是根本就没有上心。江衡看着这场闹剧,突然,那上座的西王母沉声喝道:“放肆。”

这声浪从耳膜振动,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睛也被震的模糊,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喝而惊住,停了手。

西王母如蛇般细长的眼睛凉飕飕的盯着所有的人,一股无名寒意从砖面浮起,江衡看着眼前的酒盏,残酒微微荡着波纹,鎏金酒盏却结上了冰霜,果酒瞬间冻结。

江衡看向涂山颂,涂山颂皱了皱眉,在场的人都感知到这莫名的寒意,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皆是讳莫如深的闭口不语。其中月楼楼主脸色煞白,像是极度惊恐的褪去血色之状。

涂山颂低声对江衡道:“煞星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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