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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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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楼和风楼的步步紧逼,无非是要西王母表态,是要试探,他们自然知道白煞不会真的被处死,他们想要做的,只是看西王母是否还有曾经的权势灵力,是否和传闻中一样灵力消退。

这白煞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兴屠杀,是为了震慑十二玉楼,还是为了逼那幕后之人出手?江衡不得而知。

白煞居高临下看向三千宾客,慢条斯理道:“君主说,以后宛丘之事由我暂代,你们,都听到了没有?”此话一处下座都炸开了锅,不服之声虽然有抑制但仍是如同蚊蝇一般嗡嗡。就在此时,西王母音梵缓缓站起,沉声道:“可都记住了?”

没有人反驳,可也没有人应答。

白煞始终是很有耐心的看着所有的人,一双眼睛慢慢掠过众人。死寂一般的诡异蔓延至全殿,突然,一个温和的男声高声应道:“既是王旨,临江楼必定遵从。”正是即墨。

江衡有些意外,白煞听到下座有应答之声,便道:“谁还有异议?”众人皆是一万个不服,可那血肉骷髅还明晃晃的躺在面前,白煞的荒唐他们也不敢说出口,凭借一人之力,屠杀四楼,没有人犯得上拿自己的命和这个疯子过招。

白煞终于轻微的笑了笑,江衡看见白煞笑时牵动两颊,露出颇为好看的两条弧线。可那笑容,看起来却十分浮于表皮。

西王母音梵缓缓从台阶走下,两侧宾客皆半跪于地,江衡皱了皱眉,他厌恶这些形式,打骨子里厌恶。可此时却不是当出头鸟标新立异的时刻,正当他准备屈膝之时,那西王母却如蝶般散成碎片,化为一道灵光向大殿外飞去。

就这么,便走了……

众人纷纷传递目光。白煞靠在王座之上,接住一朵流动的轻云擦拭手上的血渍,道:“听话就好。”语气是十分家常的客气,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一再出卖他的真实想法,倒真的看上去纤尘不染。

那人皮侍婢们复又舞动身姿,疯狂生长的花枝将地上的血肉蚕食舔舐,片刻后,丝毫不见血迹,就好像方才那血腥景象只是一个错觉。

江衡侧目,看到白煞的指尖挑动,很细微的动作,心下便了然。这人皮侍婢们都被白煞操控,来完成这场盛世之景。

涂山颂拍了拍江衡的肩膀,将他的思绪拉回来,道:“是不是觉得宛丘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好?”

江衡很坦然道:“确实有些不一样。”

涂山颂低眉,放下手中筷箸,漫不经心道:“江衡,我知你灵力非常人所及,你来宛丘,究竟为了什么?”

江衡对这意料之外的发问沉默了片刻,原先的借口本来就是为了搪塞,本就没有企图让涂山颂真的相信,可这么长时间以来,涂山颂一直也没有细问,他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涂山颂没有得到江衡的回答,也没有逼问,而是转向另一个话题:“是为了三和吗?你想找婆椤引?”

江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涂山颂在丝竹之声中缓缓陈述:“那孩子活不了多久,你救不了他。”

江衡沉声道:“凡事无绝对。”

涂山颂却缓缓闭上了眼,语调轻柔:“三和那个奶娃娃可爱的紧,我见了也喜欢,可是他身上的命数是怨咒,凶险的很,怕是婆椤引也解不得。我惜你一身武艺,年纪轻轻,不要去沾惹黑白双煞,枉送了生命。”

江衡的双拳不自觉攥紧了,涂山颂叹了口气:“你想逆天改命,可你天命究竟是什么吗?”江衡沉默了,他抬起头,看着三和与雷无量打打闹闹道:“我不知道。”

涂山颂平静的说道:“他活着的每一口气每一滴血,都是从你的身上榨取,你觉得,这于三和而言是一件好事吗?活人与躯壳终究不同,这样费力去留住该去阴司的人,只会让他活着更为苦痛。”

江衡皱眉冷声道:“颂大哥,我敬你一声大哥,但并不意味着你能指点我的事情。”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甚至有点令人下不来台,涂山颂却丝毫看不出不悦,他点了点头:“你若自有主张,我自然不会插手。”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江衡沉默的盯着盛宴上的宾客,心下却一阵寒凉。他心下有些烦躁,这周围的熙攘都如同潮水一般呼啸而来,却又无声褪去,留下的,只有呼啸的风,空洞没有依靠。

江衡无意间一抬眼,却看见那高座之上的白煞正在看着他,当他发觉江衡的视线时,很快便移开了眼神。江衡冷冷的注视着白煞,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情愫浮起。脑中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如同这白煞一般,用像冰窟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又冷又绝望。

江衡不是傻子,他感觉他在尘世中辗转逝去的过往与这宛丘有莫大的关联。从那无名信笺,到那把叫“镇荒”的玄铁剑,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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