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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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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颂温和的笑了笑:“我知道。”

江衡有些不解:“颂大哥,那药里的毒可不是儿戏,你若放任不管,迟早有一日那檀香草会要了你的命。”

涂山颂缓缓闭上眼,却是岔开了话题,笑道:“你急着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江衡原先是想套些关于卫颐的话,此刻,那些小心思和伎俩倒是使不出来了。眼前的涂山颂就像是一个孤寡老人,虽然两个人坐的很近,却犹如天堑。

仔细想想,涂山颂对他一直都十分友好,这番交谈,江衡心里竟然生出了淡淡的不忍之情。

半响,他只得强颜欢笑道:“也没什么事,想着与你说说话而已。”

涂山颂轻轻睁开眼睛,却终究看不见所有的事物:“阿晔那个小子向来热心肠,有什么话,都可以问他。对了,今晚摘星楼会举办迎客宴,你要记得去参加,十分有趣的。”

江衡呐呐道:“一定会的。”

涂山颂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我很喜欢你身上这股自由的劲,当然,也很羡慕。这也就是我初次见你,便觉得你很不错的缘由。”他有些茫然若失的笑了笑,“我真是老了,总是说这些没用的话。”

江衡温和一笑,道:“颂大哥,今晚的迎客宴,你也会来吧?”

涂山颂摇了摇头,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都交给阿颐了,火树银花的,都记在我心里呢,去与不去,无甚区别。”

江衡笑了笑,直到最后,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结束这段对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雅堂的。

江衡想到了那檀香草暗毒,这种毒凶险狠毒,究竟是恨到什么地步才能出这一招对付一个半老之人。看着涂山颂的样子,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可又是为了什么,竟让他甘之如饴?

江衡隐隐觉得心里发闷。

因为摘星楼终无黑夜的缘故,一直到了晚上,江衡都没有发觉。还是三和来屋子里叫他出来,他才意识到了迎客宴已经开始了。

三和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像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鸟儿,脸上也戴了面具,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跃跃欲试的缠着江衡央求道:“主子,你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好热闹啊。”

江衡看了一眼那红红绿绿的衣服,下意识摇了摇头拒绝了。三和却不依不饶道:“小师兄说这是风俗,主子如果不穿是不礼貌的,大家就不会喜欢主子了。”

江衡气笑了:“你这张嘴真会说鬼话,不喜欢就不喜欢,与我何干?”

三和被揭穿了心思,也知道江衡的脾气犟的像头驴,便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睛。他知道江衡一贯是吃软不吃硬,便故作委屈,垂头丧气的向外走去,小小的身子抱着长长的衣袍,看上去甚是可怜。

江衡有些无奈,只得妥协的把他拉回来,道:“只此一次。”

三和瞬间云散雨收,开心的蹦了起来。

摘星楼靠海,生活起居与内陆虽说有些差异,但大体上也相同,最为有趣的是这摘星楼尚巫,喜欢穿宽大的衣袍聚众歌舞。

此刻长长的街道上随意的设着各种摊铺,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糕点,可供人食用。放眼望去,都是五彩斑斓的穿红带绿的人,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江衡不禁想起了阆苑的花朝盛典,这迎客宴自然无法与花朝盛典的辉煌相较,可是这种真实的欢乐,却十分感染人心。

江衡在三和的带领下走向人群,远远的雷无量穿了一身绿油油的外衣,带着绣金面具,正在和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说着话,乍一看见江衡,一口水酒没忍住,险些喷了出来。

江衡嘴角抽了抽,雷无量忍俊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江衡一番:“你这是要去娶亲还是嫁人?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江衡没好气的看着三和,三和吐了吐舌头,摊手道:“红衣服最好看了,主子现在是宴上最好看的人,难道主子不开心吗?”

江衡几乎是不想瞧见自己这副尊容,这大红衣裳穿起来让他很难堪,可看见三和煞白的脸上很少见的染上了兴奋的红晕,便也就忍了。

他咬了咬牙,道:“你在哪儿找来的衣服?”

三和指着一处屋子,认真道:“小师兄让我们自己去挑的,我选了好久呢,他们想要都抢不到,这都是神祗的衣袍,是神仙穿的衣服。”

雷无量忍住笑:“是是是,可惜你挑的是个女神仙穿的衣服。”

那站在雷无量身边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秀美的脸,正是麝辛。她笑着解释道:“这正是花神的衣服,江衡兄弟生的不俗,便是穿着女袍也不甚突兀。”

远处的阿晔瞧见他们聚在一起说话,便插了进来,搞清楚了内容后笑嘻嘻的补充道:“迎客宴上没有这么多讲究,涂的就是一个热闹,江大哥既然有缘穿上了花神的衣服,也算得上是缘分。”他半蹲下身子,揉了揉三和的脸,“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吃酸梅,昨儿才摘下的,新鲜着呢。”

三和头点如蒜,又有些顾念着江衡,便回头看了看他,江衡正头疼这小祖宗,见他要走,便连连应允,计划着等三和离开便脱了这怪衣裳。

麝辛靠着雷无量的肩膀,身子柔若无骨,眼睛却不明其意,半真半假的道:“江衡兄弟可真是青年才俊。”

江衡忙摆了摆手,雷无量刮了刮麝辛的下巴,江衡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便托词道:“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麝辛却冷不丁的打断了他的离去,慢悠悠道:“江大哥很怕见到我吗?怎么一来就要走呢?无量你也是,就这么容着江大哥离开?不喝上两盏可不许这么轻易退宴啊,是不是?”

江衡有些进退两难,只得看看转身,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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