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2 / 2)
江衡看着呼延,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瞧见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么丑陋的伤口却分布在呼延凝脂一样的皮肤上,实在是造孽。
江衡感知到呼延此刻于他没有威胁,便示意道:“你的伤口要处理。”
呼延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脖子,却没什么反应。他的视线落在怀里露出半截的银线上,有些惋惜的将那银线又向里塞了一塞,道:“今日是我失控,对不住你。”
江衡受宠若惊的瞪大眼睛,白煞竟也会和旁人致歉?!
见江衡的表情,呼延突然便有些尴尬,他直起腰,正欲离开,江衡叫住了他:“印玺你拿了没有?”
呼延却垂下了眼,不是明面上回答他,而是以灵识传声给他:“印玺是假的。”
江衡一惊,再想问他,呼延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卫颐藏的妥帖的印玺竟然是假的?难道他知道有人来盗,所以故意放了一个假的在里面?还是,卫颐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假印玺?
白煞是西王母的手下,熟悉印玺很正常。卫颐却不比白煞,就算是真的掉了包恐怕也不知道。那么,谁能有那个机会在卫颐的眼皮子地下将其换走呢?
江衡只能想到一个人——段青。
真是白瞎了这一遭受罪,到头来竟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江衡很是郁闷。
更令他郁闷的是三和与雷无量的一通折腾。
消息传到雷无量手里的时候,江衡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可三和一瞧见江衡,还是哭的稀里哗啦,哭的江衡脑袋瞬间模糊,耳朵里一阵嗡鸣。雷无量就简单多了,直接劈头盖脸的就开始骂,说他就转个身的功夫,江衡就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
江衡没说他跟呼延的事,雷无量只当江衡遇上了倒霉事。他以为白煞追杀卫颐,江衡作为一个搅屎棍无端受难,如此,雷无量对白煞的印象越发的差,更令他咋舌的是卫颐东窗事发之事。
很是突然,却也很是解气。
江衡躺在床上躺了将近十来天,这十来天,竟然难得的闲适和轻松。三和来来回回的伺候,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东西,手还没伸,水就送到嘴边了。
每每这时,江衡就很庆幸当初把三和带了出来,这样的话,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死了也有人替他收尸,还会有棺材躺的那种。
这十几天,摘星楼很乱很乱,听说卫颐被关到虫蛊牢狱中了,他还听说这虫蛊牢狱是处置叛犯的场所,极其可怕,而这是白煞的意思,作为不亲手折磨卫颐的附加条件。
最后涂山颂板上钉钉,判了卫颐斩首,刑期定在三日后。于是,十二玉楼内都传遍了这个消息。
一直神秘莫测的白煞突然降临摘星楼,一直以青年才俊闻名于外的卫颐竟然是个虎狼崽子,一直正直清白的摘星楼竟然惹上了盗窃印玺的罪名。诸如此类,令原本就风声不平的宛丘更加精彩。
摘星楼不得安宁,江衡有的时候会想到呼延,自那日一别后他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
按他的推测来看,呼延十有八九是去追踪段青了。毕竟西王母的印玺为重,他也不是闲着吃干饭的。
令江衡意外的是,即墨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他。起初江衡以为他是要套有关白煞的话,譬如印玺,再譬如那场缠斗。但奇怪的是即墨只是单纯的以看望他为目的,有时会关心他的伤势,但也不过分热情,这一来一回的倒显得江衡十分疑心深重了。
时间过得悄无声息。
算起来,今日便是卫颐的行刑之日了。
正当江衡躺在床上活动筋骨之时,即墨又来了。三和很喜欢即墨,按照三和的原话来说,即墨就像是被水洗过的人,像竹叶一样干净。雷无量却嗤之以鼻,他觉得即墨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个十分有心机的老妖怪。
江衡对即墨的印象更倾向于后者,可前者却也是事实。故而,即墨一进屋子,江衡便起身迎他。
即墨笑着按下他:“那么重的伤,你这身体恢复的倒是快。”
江衡笑了笑,这也算是个好话了,虽然这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江衡道:“前几日我记得你说过临江楼的浮沉醉,今日便教教我如何制酒罢。”
即墨却摆了摆手:“今日我是受他人所托前来寻你,你若喜欢,日后我摘录一张方子给你。”
江衡疑惑不解:“找我?”
即墨笑着看着窗外的天:“是涂山颂找你。”
江衡皱了皱眉:“若我没记错,今日是卫颐的刑期,他……怎么会想着要找我?”
即墨缓缓的敛下了眼睛:“他心中有郁,不得抒。此番找你,大约是想叫你排遣一二,你若不愿,我便替你回了他。”
江衡摇了摇头:“他在哪里?”
即墨转了转身,再度从窗外走向屋外,道:“他说你知道他在哪儿。”
话罢,即墨便走出了屋子。江衡一头雾水,涂山颂怎么会这么笃定自己知道他在哪儿?摘星楼这么大,涂山颂在哪儿他怎么会晓得。
江衡有些头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