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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漏迟·其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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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还没掉下来的时候,我百般害怕着他会将我推下来。可等真正掉下来的时候,我内心反而平静许多。

我又不是凡人,即便从万丈高空中摔落,也浑不致死,顶多就是摔个头破血流———或许头都不会破,撑死留两滴血罢了。

更何况我是块木头,连痛都不会痛一下。

前些日子,我废寝忘食翻阅的那本话本里头说,若是对一个人失望透顶,想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就去跳崖。

一次忘不了,就跳两次。

两次忘不了,就跳三次。

等摔他个皮破血流、粉身碎骨,就能超脱俗世,豁然开朗。

我虽对此将信将疑,但秉承着舍我其谁的行事理念,我决定亲自一探此话虚实。

揽月枝不知我心中的勾弯曲折,只知护主为上,想将我在半空截住,却被我温声喝止。它万分不解,在我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绕得我有些眼花缭乱,我索性闭上眼。

它有些委屈地在我耳边颤抖着发出哀鸣。

想来若是它通人语,大抵是在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他不喜欢我,却还是一意孤行、卑贱至此?

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琳琅天阙上,仙人万千,可我眼里只看到伏清一人。

我只知道,他同我说句话,我便喜不自胜。他对我投来一个眼神,我便心驰神往。

若是他能对我笑一下,莫说只是区区几滴心头血,让我将这颗心掏出来送给他也无妨。

可他不会,也不要。

27.

只是我闭上眼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到话本里描写的那种豁然开朗的心境境界,反而等到一句:“还闭着眼做什么?”

语气似有薄怒,并不是全然的冷漠。

我愣住,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脚底是云雾茫茫,身下是洁白毛皮,耳朵贴着的恰好是一人的心口处,细听之下还能辨出心跳。

一声一声,沉稳且规律。

我安静地听了会,才意识到,我此时正被伏清横抱着坐在株昭上。

原来是他接住了我。

我神色怔忪,心头思绪万千,还没等理出个所以然来,又听见他对我莫名其妙说教起来:“你成日不学无术,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他这句话旁人听来许是会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在我听来却是浅显直白。

他的意思是:你成日里不学无术,荒废仙法,才会落得一个连决都忘记怎么捏,还要我屈尊降贵来救你的地步。

我不欲与他解释,静默了会,难得语气认真地反问他,一语双关:“可让我落到这般下场的人,不是真君您吗?”

话出了口,我又觉语气太重,堪堪将声音放柔了些:“真君大人刚才推我下去的时候,我真是万分难过。”

指了指心口,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想到真君大概是恨透了我,这里比摧心取血,还要痛上百倍。”

话出了口,我已大约猜到他会以什么用词来回复我。大约是要瞪我一眼,随后骂我不知廉耻。

我想到此,不禁面上微笑,心里却如霜雪过境,冷的透彻。

却不料,伏清搭在我肩侧的手蓦然紧了紧,说话间难得有些吞吐:“我没有、你……为何如此……弱不禁风?”

我惊疑,稍稍仰起头,想看看他又是在唱哪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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