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其一(1 / 2)
31.
那少女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一阵,喃喃道:“这还真是主人信物。”
她把信物返还,冲我和伏清挥挥手:“主人平日教导我说,来者便是客。既然是我们干桑族的客人,那你们便随我来吧。”
一路上,那少女很是善谈,即便是面对伏清的死人面孔也能滔滔不绝:“我们干桑族的人,真名可是不能随便告知外人的。不过他们平时都叫我阿笙,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叫我阿笙。对了对了,你刚才说你是东极主人,我听说东极那边都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潮湿的紧,你在那边生活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伏清约莫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冷冷问道:“现在是去何处?”
阿笙道:“自然是去客房了。”
伏清定住脚步:“不是去寻帝姬?”
阿笙怔了怔:“主人最迟也要明日才到,难不成你要在殿前站上一晚?我自然是先带你们去客房呀。”语罢,又小声道:“怎么跟块硬邦邦的石头似的,真没劲!”
她说的虽然小声,但我耳聪目明,听的是一清二楚,想必伏清亦然。我本心系静姝一事,被她这么一逗,倒是无心再想了。
她乌漆漆的眼瞳滴溜溜一转,锁在了我身上,咧嘴一笑:“刚才没注意,哥哥你的相貌可生的真好看。”
从未有人夸过我的相貌,我难免受宠若惊:“比不得真君仙姿昳貌。”
她身量只到我胸口,同我说话时是仰着头看我的,一双眼巴巴瞧我,语气十分诚恳:“哥哥更好看。”
我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冲她笑一笑。
阿笙见我笑,又呆了几分。她歪着头,把玩了会衣服,扭扭捏捏道:“不知怎么的,你一冲我笑,我便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大抵刚修成人身不久,不通人情世故,行为举动还存着几分懵懂天真。我只道她是孩童心性,并未将她所说放在心上。
阿笙看我只是微笑不语,有些着急地跺了跺脚,拉着我往前走了好几步,随后小手冲我挥了好几下,示意我弯下腰。
我依言弯腰,听她在我耳边轻声道:“不知哥哥可有喜欢的人?你看我可还配得上?”
我怔了怔,下意识便看了伏清一眼。
他正安静站在一侧,长睫微垂,面色疏离,不知在想什么。
我收回视线,冲阿笙摇了摇头:“不好意思。”
阿笙急了,攥着我胳膊的手一紧,声音跟着大了些:“为什么?我不若那人好看吗?你别看我只修了三百年,我真身可是——”她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巴,好半晌,声音才闷闷从掌心里发出来:“反正可厉害啦。哥哥,你喜欢我不好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却坚定道:“我只喜欢他一个。”
阿笙松开攥着我的手,小脸气鼓鼓:“那人是谁?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拗不过她,又不好直接指着伏清,只能语焉不详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笙左顾右盼了会,才好像刚发现伏清似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你怎喜欢一块石头?”
我忍俊不禁,冲她挥挥手,她乖乖附耳过来,我怕伏清听见,极小声地道:“这位是我的卿卿,你莫看他此时冷若冰霜,不过是在同我耍小性子罢了。”
阿笙莫名颤了两下,约莫是想象不到伏清耍性子时的样子。
我瞧她一派天真烂漫,不禁心存怜意,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直起身,却见伏清正看着我的手,面色生寒。我不知他是否听清我与阿笙的交谈内容,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过了会,我耳朵一动,听见他对阿笙说:“烦请带路。”
许是因为伏清语气太过冷漠,惹得阿笙撅了撅嘴,哼了一声。不过她大抵也是忌惮伏清身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只敢冲我小声抱怨:“什么耍性子,我看他分明就是一朵开不出花的石头。”
此言不虚。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32.
阿笙拉着我的手,一路上叽叽喳喳,同我说了许多干桑族的习俗传统。她愿意与我说,我便也听的仔细,时不时应声两句。
等到了住处的时候,她才勉为其难的闭上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似是有几分依依不舍。
“哥哥,这便到了。”
未等她说完,伏清已先一步进了房,将门关的哐啷作响。
阿笙吓的在原地小跳了一步,我倒是没什么反应,面不改色道:“你看,他又同我耍性子了。”
阿笙有些莫名:“他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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