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入我梦·其七（1 / 2）

91.

他为什么要难过？这木雕是个笑着的模样，难道他不想看我笑吗？

我撑着笑意，遥遥看向他，想等他露出些欣喜神色，好让我别觉得自己太坏，总是伤他的心。

可我这样为他着想，他却不领情，甚至微微阖上了眼，不愿再看我，轻声叹道：“少箨，别笑了。”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并不想看我笑。

那勉强撑起的笑意本就浮在面皮之上，听他此言，我嘴角一平，极快就收了笑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开口问他：“你之前问我喜不喜欢，可是想将它送给我？”

云杪顿了顿，颔首：“本是如此。不过眼下看来，此物仍有许多不足之处。你不喜欢，便不要勉强。时间还长，等下次……我再送你一个。”

“不会。”我觉得他实在过谦。纵使我对这个木雕谈不上喜爱，甚至有几分抵触之情，但也不可否认——此物雕刻的确实巧夺天工，并非朝夕可成。

他……应是极为上心，所以我不能不识好歹。

而且，都说礼尚往来，他既然送了东西给我，我自然也要回送他一份的。我沉吟片刻，开口道：“不如你也教教我罢。”

我实在是身无所长，两袖清风。只能投机取巧，也送个木雕给他，希望他不会介意。

闻言，云杪怔了怔：“你想学？”

我点点头。

“若是你想学，我自然会教。”他抬起眼，目光隐隐有些期冀，柔声道，“告诉我，你想雕些什么？”

他这话问的实在多余，既然是送给他的，那自是要看他的喜好。于是我想也不想，反问他：“你想要什么？”

只见那湛青色的瞳仁微微亮起了光，不复死水之相，转而化为一汪碧水清潭，好似得春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潋滟。

“那就……再雕一个我吧。”

92.

云杪同我说，灵木雕刻起来步骤极为繁琐，需要专门的刻刀不说，少则也需一年的时间方可成事。而我不过初学此道，断然驾驭不了这等木材，因此他只拿出了些冠神木赠予我练手。

可惜我实在手拙。即便他已是耐心相授，我跟在后头依葫芦画瓢，也只勉强雕出一个不成形的轮廓。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极了。

我只觉挫败，一时没了耐性，把那块雕坏了的木头往桌上一扔，转头对云杪道：“你数月奔波，定是累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不如下次再说吧。”

他停下手中动作，含笑看我。

“刚开始都是如此，你也不必觉得挫败。何况，这不是没有补救的可能。”

我见他一眼便看穿我的所有念头，一时生出几分不自在出来。暗道，原来他不像我，根本无需动用灵识，我在他面前就已是衣不蔽体、无所遁形，所思所想他都摸的透彻。

可我着实不想再雕了，故而我只是装傻，未往下接他的话，将话头转了开来：“你这次回冠神族，能待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