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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审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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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闭嘴!”你拿着筷子,沾着辣椒油写字试试啊,写得好我给你多发一两银子的饷银。

舒墨烨将条子塞进衣袋里,抬手以惊人的臂力,抬手单臂拎起刘小三就要御笔飞走,到门口了又转回来问我:“晓笙,我走了三试怎么办?”

我邪帮老大似的往舒墨烨刚刚坐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继续往嘴里扒拉锅贴,道:“我来考。”我现在很火大,还不允许老娘发泄一下吗?

“你这是滥用职权。”舒墨烨认真道。

我怒道:“滚!”

舒墨烨将刘小三挂在笔上,麻利地滚了。

等舒墨烨和刘小三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今天的考试也结束了,我擦擦手指间残留的血,晃悠着去了清荷居。那换了一身罗衫的刘小三看起来顺眼多了,但是气质不搭,像把牛把安驴头上——四不像。我想。

我明人不说暗话,就直话直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去羽芙那里,但没办法,程家兄妹两个今天在帮着羽芙收拾东西。

程家兄妹中的老大叫程景,老小叫程江,帮羽芙收东西倒不是因为他们是杂役,而是因为他们是西厂的正式厂使。西厂有督主,执事,还有厂使和杂役,但按道理说规矩,都应该还有百户千户等等一堆职位,可那只是规矩,西厂连上扫地的老黄头等人,也不到三十个人,左右不过一个督主,八个执事,两个厂使,一个司库和十四个杂役而已,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六个人罢了。羽芙行动不便,那堆积成小山的东西她光靠她自己,和几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炊事大妈那是不可能的。程家兄妹每过几天就会去帮忙。

我是真的不需要更多的帮手了,如今整个淮京方圆三千里,除了每个月有那么三两次小打小闹,平日里清闲的很。这全归功于我继任西厂督主时,作为一个光杆司令,没日没夜地吊打猖獗似鼠兔的外道邪祟。以至于我现在出门,别的不说,含云朝境内,周遭一里路远,比被周亦玟舔过的碗还干净。

更何况,多了一个人,就等于要多付一份工钱啊。

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拐进一栋灯火绰绰的漆红小楼——清荷居。

小楼没有分层,里面空旷寂静,偶尔有搬运书籍的闷响,墙边摆着高大的书架,为保持光线,周围奢侈腐败地放置着一溜儿荧石灯,小楼中央一个贴乌黑大理石的温泉池子,池子中央一朵直径有丈来的巨大紫红荷花。一个穿着紫红衣裙,俏丽多姿的妙龄少女坐在上面,手里一副白玉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她的头发被盘成了莲花的样子,发髻上面还插了一朵紫红的荷花珠链绢花。

她听到我进来了,便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墨烨来我这拿过银子了。”

地上到处是书,我不忍心把带着鞋印的书再踩上一个脚印,只得站在门槛上道:“嗯,我知道了。还有你回头帮我联系银器厂,给新来的无敌幸运星,呸,说错了,是刘小三,让他们给他做一个令牌。”

“无敌幸运星?这外号好。”羽芙手里打算盘的动作一顿。

这少女便是羽芙,她不是坐于莲台之上,而是那莲台就是她,和她连在一起。她是个九十年道行的芙蓉妖,相当于人十七八九岁的年纪,植物妖修炼慢,以至于她现在还没有完全修为人身,只能我们专门用铜管引来地下富有两原气的温泉来把她好好供着。她是我们西厂唯一一个司库。

那一个俊一个俏的程家兄妹从梯子上下来,远远地对我弯了一下腰,就继续把书往边上的书架上放了。那些书都是西厂财产,记录了很多东西,需要经常整理,羽芙虽然不能离开水池,却也可以控制着两原气托举起书,但她的修为经不起这样耗,只能苦了身为西厂唯二的两个厂使了。

我道:“程江,西厂里还有多少能住人的院子,你给新来的刘小三安排一下。”

程江在梯子顶端应了一声,从旁边摸出一本有她手掌厚的书翻了翻,道:“我们西厂明面上没死过人的院子还有二十一个,你说要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我忽然不想说话,更是想要找一块豆腐撞上去,来表达一下我此刻无比郁闷的心情。

西厂这地方……我应该怎么说呢?含云朝建国之初,除朝廷外,设立了三个部门,两厂一卫,东厂西厂苍鹰卫。一开始,西厂兢兢业业地处理应做之事,直到……督主变成了一个和东厂督主一个样的宦官。那是说好听一点的,难听点叫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处被一刀切掉了,太监大都有一点心理问题,那二逼西厂督主非要和东厂比瘆人,在他的英明领导下,西厂从正经的邪祟阴翳缉事厂成功转变为忠良能臣缉事厂。为了证明自己的手段比东厂狠,能力比东厂强,天下之大没有老子不敢做的事,那无所不至得令人发指的二逼督主终于玩火自焚了。

几年之前,布政使公羊清进京述职,刚进淮京城门就被西厂的厂使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捆成一个从西域五领挖出来的木乃伊一般无二,然后莫名其妙被弹了两次琵琶就死掉了。说明一下,弹琵琶是那二逼督主捣鼓出的一种酷刑,据说是用柳叶小刀刮人肋骨,能疼得让人恨不得咬死自己。人道书生的体质果然不怎么样,这就和世界再见了。

二逼督主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人觉得他权势倾天,哪怕随意杀人也不需理由,自己是含云第一权阉。

这倒是不要紧,要命的是这布政使的背景。公羊清他爹,他爹的爹,他爹的爹的爹……的爹,是开国功臣,一家子代代才子,社会影响力大得简直不能说。公羊清不明不白翘辫子后,一时间,从街头乞讨,到朝廷宰相,从黎民百姓,到王公大臣,骂人的唾沫星子都快流成河把西厂淹了。

没毛病,就是西厂,在人们看来,西厂督主,连带着西厂众人一摞都特么不是东西。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嘛。

于是乎,震怒的皇帝——宣元帝徐飞鹏,立刻就下了道圣旨,西厂督主即刻入狱,徒罪三年,然后押至刑场问斩,还是凌迟处死来着。

听旁人说,我以前的老上司,那个没有脑子这种物品的西厂督主,徒罪是去做门监,说白了就是一看大门的,和他刚入宫的分位一模一样,是相当的失败,再后来被凌迟,貌似是被割了三天,一千多刀下来才彻底咽气。当时那场面,哎呦,血流下来百姓拿杯子接了喝掉,肠子肺腑被拿去泡酒,肉被烹了吃了,骨头被孩子磨了磨用来赶狗,是真的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可见那二逼督主是有多招恨,多罪大恶极、怙恶不悛、罪不容诛,作恶罄竹难书。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清楚?

废话,我就是监官啊,当时那货额头上盖住眼的两块皮还是我割的呢。

那老太监确实就是我以前的上级,我十八岁入西厂,打工不过两年领导就光荣就义了。虽说我是说话不算数了一点,但我确定我不管是地位高低都从来没有做过恶事。因着我一路飙升的境界和出色的实力,二逼督主被发配劳改了之后我就接任了西厂督主的职。

我很清楚那些混吃混喝而且无恶不作的厂使百户什么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是人总有良知和原则,可那群狗娘养的把人渣二字诠释了个彻底,他们的良心呢,特么的是喂天天在西厂大院里胡吃海喝,肥成了猪的那几只松狮狗了吧?

对于那些狗东西,平时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的我就打了一顿扔出去,杀了无辜人的我就拿刀把他们干掉了。结果这一通猛搞下来,留下来的就只剩下十四个杂役,两个平白无奇的小厂使,一个含冤入狱被释放又不愿走的芙蓉妖,还有四个执事。那个时候八大执事还没来齐,只有一半。于是我只能寒酸地,带着这些不靠谱的手下到处揍那些因为西厂和东厂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乱起来的邪道。

经过我熬出了后来半年都没有消掉的黑眼圈的拿钱干活、认真办事,那些邪道终于安分了。

皇帝宣元帝和他的朝廷能统治的只有人道,那些久负盛名的宗派他们想管也得看看就手下一帮人是何等水平。妖道大多居于南洋妖洲,但也有生活在神州的,皇帝对他们是采取宽容态度。因为鬼知道那些人面兽血的家伙有什么背景。

经历了那二货督主的黑暗时期,原本纯洁的西缉事厂的屋舍已经不复存在。

人们都想图一个吉利,所以不想住死过人的屋子。西厂没多少空房了,这也就是我不想招人的另一愿意。

好在西厂家大业大,去除死过忠良的院子,还有不少是能用的,加之西厂人少得可怜,所以纵然是扫地大爷,也有自己一个人住的一所院子。

我想起程江问我的事情,便回答她:“你自己看着办,尽量快点就行。”

程江把那本厚厚的大书塞回了书架,表示她记下了。

我又问了问他们,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那惯例的招人考试还要进行几天,我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再放一个人,不,是连一只苍蝇都不能再进来了。我暗暗道,我如果食言名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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