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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宗阁沈苏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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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很小,民宅和商铺穿插错落在U形的街道上。周围没有护城墙,仅靠小镇居民十几年来种植的绿木林以及一条曲径深幽的小溪形成一道天然防护网,将整座小镇包覆其中。

据苏珮玖回忆,小镇以前大概是没有通往外头的路的,四面八方都是层林叠嶂,溪流汩汩。外人进不来,居民们也极少出去。

直到某天,大概是路过的商队远远望见从树林中悄然升腾的细小炊烟。加上商队疲乏,物资告竭,这才想披荆斩棘地来小镇里寻个暂时的落脚处,稍事整顿,补给食粮。

随着越来越多商队的告访,本来没路的,却也被踏出路来。一条能供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山路,下雨时总是泥泞不堪,一道道轱辘印子仿佛成为了这条路的一部分般横亘在路面。

镇上的居民苏珮玖都认识,很少有外人长住。见到他大家都会微笑的点头寒暄。

县衙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倒是苏珮玖从未见有人击过冤鼓,厅子里的惊堂木都积灰了也没用过。既然用不着,那么大块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老知县索性就搬来几个大盆,埋上泥土,往盆里种起花花草草来。

苏珮玖进到县衙里,四处张望。

虽然用不到,但前方屋梁下挂着的“公正廉明”的牌匾倒是纤尘不染。

没见到老知县的身影,往来他要是叫苏珮玖来吃饭,一定会在这一边等,一边修剪照顾他那堆满了地面的各式各样的花贲。老知县对他的这些花宝贝简直比对他那位早些年就出去闯荡的儿子要亲昵得多。

苏珮玖又去后房绕了一圈,也没见老知县。他想应该是去上茅厕或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很快就回来,便百无聊里的在衙里等。

这边看看花,那边帮老知县浇碗水,几番闹腾下来就无事可做。

衙子里安安静静的,苏珮玖一面哼着小曲,一面抱着后脑勺在衙厅闲逛。不时喊一声老头,可每次都无人回应。

或许是太过无聊,苏珮玖忽然玩心大起。跨过花贲,径直衙堂的桌子轻手轻脚地靠。最终在牌匾下方停下,把屁股一撩,就往那红漆木椅上坐了下去。

坐在老知县的位置上,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变为清正廉明的化身,一顶乌纱,一身官袍,威风八面。捋一捋鄂下白须,便能明察秋毫,掷一支生死令箭,便是为民除害,往后衣袖所及之处,天下无贼。

正当苏珮玖想得正欢,忽然听见门外的鸣冤鼓咚咚作响。

起先他还以为是幻听,毕竟这镇子清净祥和,十几年来这鸣冤鼓只响过一次,自那以后就一直作为装饰,和两头石狮一同守在县衙门口。

镇子上的居民都遵规守纪,大家邻里邻外都分外熟识,有如血亲,偷盗纠纷之事根本不会发生。

可时隔这么多年,鸣冤鼓再次响起又是如何?

苏珮玖天不怕地不怕,当即坐直了身子,握住桌上沉甸甸的惊堂木,扬声道:

“门外何人击鼓?”

几道身影未经应允,便已然蹬阶入室,一路闯进衙堂之中。

来人是一干男子,皂衣高冠,披甲持戈,腰间皆悬万字腰牌。在衙堂之中,非但不以跪拜行礼,反而趾高气扬,向苏珮玖大叱,声动左右,“万宗阁驾到!”

苏珮玖耳廓一动,心下沉吟,万宗阁?什么狗屁玩意儿?

抬眸,堂中一群人粗看莫约七八有余。而且各个面色生疏,行住坐卧间充斥着萧杀之气。想来并非小镇中人。

苏珮玖清了清嗓子,“进来衙门中,为何还不跪下?”

“跪?”人群当中有一身高六尺者迎了上来,戏谑地望着苏珮玖,“给谁跪?别说是你,就算是老知县在这,也不配让我万宗阁跪。要跪也是你给我们跪!”

见对方态度强横,来势汹汹。苏珮玖脑子一转,心想是不是老知县在外头落下了什么风流债,结了仇家,现在被人家找上门来。

所以人才不在衙里,没准是躲在哪避嫌去了。

但老知县向来对苏珮玖待如亲子,有人来找他麻烦,苏珮玖也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这些人,尤其是带头那个身高六尺,悬佩剑的家伙,实在是嚣张得厉害。往来苏珮玖在小镇里已经够嚣张的了,现在又比他更嚣张的人出现,他不免为之愤慨。

“啪!”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苏珮玖大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大胆!公堂之上竟敢大放阙词,你当这是你家后院吗?!爷给你们一次机会,重新出去,重新进来。”

但苏珮玖第一次拍惊堂木,一个没注意用力过甚,手臂被反震得酥麻。

沉甸甸的惊堂木脱手飞出,最终砸在那六尺高的人胯间。对方立时捶胸顿足,跺脚嘶啸,双手捂住下胯,两颊因强忍着疼痛而涨得通红。

“你...你竟敢...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怒目圆瞪,指着高高在上的苏珮玖硬是没说个所以然来,接着看向周围的同伴,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我是不是还要问你们好不好看?上啊,把他给我拿下!”

事发突然,堂中的六七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刀剑出鞘,快步迎上桌台,顷刻间将苏珮玖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难当前,苏珮玖不为所动。他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说我刚才手滑了,你们信吗?哈哈,应该不信吧?爷自己说出来都有些脸红。”

见苏珮玖一个人在那边自说自话,六七人面面相觑,生怕有诈,只敢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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