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你了!(1 / 2)
翌日一早,苏珮玖悠然转醒。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一边打哈欠,一边伸起懒腰。
这一觉睡得很安顺,好像在快黎明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那会儿下了场小雨。这是苏珮玖那会儿起来上厕所时发现的。见外头雨幕飘零,便打消了出去方便的念头,转而端起一直搁置在角落里那只快生锈的尿壶,就地解决。
一个回笼觉睡起来已经天光大作,院子的桐槐树上有鸟鸣啭,古井中池水不兴波。
苏珮玖又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欠,脑袋恍恍惚惚的。他忽然有些记不起自己早上是不是真的有起来上过厕所,外头是否真的下过蒙蒙细雨,这些记忆变得像梦一样断断续续,总有种奇怪的介怀感。
介怀感来自哪呢?苏珮玖挠挠头,不明所以。
接着他想到什么,倏然转移目光,这才发现屋子里那张地铺的铺子空了!铺盖和枕头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接着环顾周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他一人,哪还有什么冒牌货?
手摸索到系在腰上的小链子,顺着链子看去,另一头无端的,如同一条濒死的蛇般耷拉在地面,唯独这一头还傻乎乎的被挂在苏珮玖腰上。
链头没有被斩断的痕迹,因为苏珮玖没有第一时间就会被噪音惊醒,显然是自己解开的。
苏珮玖觉得大事不好,恼怒中夹带着四分焦躁。如果乌浊己就这么跑了,他可承受不起沈苏栄和万宗阁的滔天愤怒。
现在他只能期望冒牌货没有跑远,自己还能追上他的步伐。
想着,苏珮玖已然冲出门外,他在院子里张望,迫切地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可这小院子里越是安静,越是古井无波,他的心就越发急躁,全身都溢出冷汗。
正在这时,一个轻巧的声音从脑顶上方传来:
“天气不错。”
苏珮玖记得这声音,顿时如卸重负,松了口气地顺着声源抬头看去。
只见促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洒然倚靠在瓦顶。他身体斜躺,右手支着脑袋,搭在膝盖上的左手里拿着一壶不知从哪弄来的酒。
不时把白狐面具往上一挪,露出下颌和那双浮凸有致的嘴唇,扬起酒壶将清液送进口中。
见冒牌货这么悠闲,一想到自己刚才却因为他坐立不安,苏珮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边遮住略略晃眼的晨阳,一边指着他说,“我看你就是缺乏社会的毒打!做点事情我行我素。要出来不会提前跟爷说一声?你是哑巴还是智力有缺陷?”
乌浊己把酒壶瓶塞塞好,用细绳系在腰间,然后从房顶纵身跃下,就近拍拍苏珮玖的肩膀,但还没上手就被后者侧身躲掉,“起来的时候看你呼噜打得正响,就没打搅你。”
“这是打不打搅的问题吗?”苏珮玖掏出链子,恶狠狠地盯着面具出孔中的双眸,“爷最后警告你一次,爷不是什么大善人,昨晚不直接敲晕你已经是仁尽义尽了。拿着,把链子拴上,爷去哪你就跟着去哪,要是再敢像刚才那样偷偷开溜,别怪爷出手太重!”
乌浊己接过链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不太方便吧?”
“怎么不方便?”苏珮玖说,“这没有你反对的份,你没有提意见的空间懂吗?”
“你确定?”
“什么我确定,你喝酒喝傻了?爷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今早...”只说了两个字,一个模糊的时间,乌浊己就闭口不言,话语在半空中飘零。
“今早?”
苏珮玖下意识地回想起来,今早天刚亮的时候,他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的想出去上厕所,但打开门才发现外头下起了牛毛细雨,他不想被淋湿,便断了出去的念头,转念找来在角落里束之高阁的一只尿壶,索性就地解决。
等等...尿壶...就地解决?
苏珮玖怔怔地眨眨眼,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被系在腰间的链子,另一头正被冒牌货握在手里,一张白狐狸面具冲着他,他这才惊觉,一直认为普普通通白狐面具上却画着一抹并不普通的诡异的微笑。
面具上的微笑看得苏珮玖浑身一个冷颤,他这才明白那股莫名的介怀感源于何处。
羞怒的狂吼在小镇上方响彻,惊得一群白鹭划破天际,吼声久久未散,回荡不休:
“冒!牌!货!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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