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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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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大火烧了很久,一直到翌日天明都仍有余焰和火星在跳跃,连着粮仓的大约六七间屋子均被波及,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地面被烧得焦黑龟裂,一阵风吹来,完全碳化的木头便顷刻间崩解,黑色的细屑迎风卷舞。

全城的上百户人家在废墟面前聚集,他们都忙碌了一夜,所有人脸上都流溢着汗液,仿佛刚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大火终于是灭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谁都没有力气说话。

沉默在天空的第一缕日出中四下蔓延,忧虑如同疾病传染到每一个人的心间。

老知县和猎户终于也闲赋下来,前者上了年纪,身子愈发虚弱,一晚上不知停歇的剧烈活动后,他已经腰酸背痛,佝偻着身子坐在一旁的倒置的木桶上。

猎户倒还好,他要年轻得多,骨头硬朗,周身有灵气加持,一番奔走下来倒也精神抖擞。只是粮仓被烧,周围又有六七间屋子毁于一旦,无疑是把百姓们几年来的付出变成徒劳,让数个人家无处可归。

但还有一点值得庆幸,大火仅仅只是烧毁了房屋,并未有百姓伤亡。

老知县喝了一口猎户递来的水,轻声说了句谢谢,接着想到什么似得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县城里的百姓,他们还在休息,眼睁睁地看着废墟里弥漫的青烟怔怔失神。

“对了,苏玉呢?你看到他了吗?”老知县低着头,“我觉得中午对他太过分了,苏玉那孩子善良,咱们都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们也早该料到的,希望他不会怪我。”

“这些话你留着自己对他说吧。”猎户说,“而且封锁阵的两个阵眼不都在你那吗?你问我作甚?只要苏玉离开阵法,阵眼就会开始颤动鸣叫,他在哪你比我清楚。”

“倒是没震过。”老知县想了想说。

说着,他下意识地伸手进衣兜,但一番左右摸索下来,衣兜里却空空如也。他又迅速摸了别的能装东西的地方,但结果如出一辙,老知县的脸上开始漾出惶急不安的神色。

猎户发现了老知县的变化,心下一紧,“怎么了?”

“没带阵眼。”老知县皱紧了眉,“昨晚上火势突然,出门太急,一下给忘了。”

猎户陷入沉默,十几年来,那对阵眼老知县都绝不离身,就连上厕所都得稳当当地揣在手心,但唯独今天却给忘了,无疑事出反常。

猎户猜得到,看来昨天中午和苏玉的吵架,的确对老知县多少有一些影响,否则他也不会把那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阵眼给忘到脑后。

“别担心。”猎户只能安慰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老知县仍心怀不安,于是站起身,冲着四周百姓扬声问,“有人看见苏玉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回应,“看见了,刚起火的时候他还拿着铁盆朝这边赶呢...倒是之后只知道灭火,也没注意到苏玉哪去了。”

“我也瞅见了,苏玉当时还冲着我笑呢。不过中途却也是没有看见了。”

听闻百姓们的回答,老知县和猎户才知道大事不好。

压根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老知县连忙道,“你去城外看看,我去苏玉家,十分钟后县衙见。”

猎户默然点头,几个纵身,身影便灵巧地跃上房檐,迅速消失在城东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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