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国旗班（二）（1 / 2）

昨天升旗分了组，就轮到了柳蕊和马超群，因为说了要减肥，柳蕊居然还真爬起来了。但同样这么早起床的，还有余然和牟丽丽。

三个人眼睛都没睁开，颤颤悠悠地跑在初秋清晨的跑道上。

牟丽丽机械地迈着步子，气喘而无力地问：“柳蕊同学，我和小余儿又没说要减肥，为什么也要跟着跑？”

“是姐妹吗？是姐妹就陪我。”柳蕊大喘气地回答，说完停下步子，扶着腿，站那跑不动了。

余然停下来等她：“加油啊，才半圈你就这样！”

牟丽丽也停下来，叉腰吼她：“你把我们拉起来，如果你自己不跑，小心我灭了你。”

柳蕊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迈动了步子，想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还边跑边笑，只可惜因为跑得没力了，这笑比哭还难看：“没有你们骂我，我更跑不动。啊啊啊！我要减肥，我要瘦。”趁着这股劲，柳蕊猛冲了几步，但很快又不行了。余然和牟丽丽只得上前半拽着她继续往前跑。

牟丽丽退出这个晨跑组合是在和江航宇升完国旗的那天。

平时他们用的国旗是放在学校里的，每天需要国旗班的成员天黑前收好，第二天要用的时候，再去放国旗的办公室拿就行了。因为江航宇不住校，牟丽丽也没指望他去，所以头天她收了钥匙，第二天就自己去拿国旗，升国旗，等她啥都一个人弄完了，那个江航宇也没出现，一直等她吃完早饭了，才看到江航宇骑车进校门的身影。当时她就差没把身边的灌木丛给踢飞。所以她回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柳蕊，如果下次她起床跑步再敢把她拖起来，她肯定会把她跟江航宇捆一起扔灵水河里。

柳蕊本来刚想嘟囔了半句：“江航宇的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看着牟丽丽乌云密布的脸，余然赶紧拉着她示意她闭嘴，免得火上浇油，直接火山喷发。

有了江航宇的前车之鉴，余然也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升国旗的心理准备，但那天早上，她还没走到放国旗的办公室，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背靠着墙，倚在办公室的门口，正低头整理着手里的国旗。

余然抬头看了眼还蒙蒙亮的天，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嗨，你怎么这么早。”

程熠冲她笑了笑：“师傅你来啦，走吧，我也刚到。”

从那天组完队，他说要拜师开始，他就一直叫她师傅，她总觉得这么称呼有点怪，但程熠似乎叫得很顺口。

看着走在前面干净修长的背影，余然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找不到话题，只得加快步子，跟上他的速度。

程熠似乎也为了迁就余然的频率，稍稍放慢了脚步，两个人并排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寂静的空气里，只有风从未停歇。

绑绳索的活有点麻烦，但程熠却做的很熟练，只让余然帮忙扶着旗子。

不需要奏国歌，两个人就这么干拉着绳子，往上升国旗，因为升旗子的咕噜有些生锈，难免发出些怪异地噪音，听上去有些刺耳，也有些好笑，但程熠却始终没有笑，始终目光紧跟随着国旗，充满了庄重的仪式感，余然仰着头，正好可以看到程熠的表情，他的那双眼睛，像朝露一样清澈，英挺的鼻梁也泛着薄薄的一层光。

程熠一直很认真地将国旗升到最高处，又主动从余然手里接过绳子，踮着脚尖在那地打结。

余然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戳了戳程熠的手臂，提醒道：“那个，不要绑那么高吧，如果明天只有女生，不好解。”

本来已经绑好准备收工的程熠，看了眼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嗯了一声，又转身重新拆了，将绳子往下绑了绑，绑的时候还看了眼余然，显然是在参照她的高度在调节。

这样的升旗，余然觉得很轻松，也很愉快，便笑着跟程熠搭话：“你升国旗的样子好认真。”

程熠走在余然身侧，依旧明显是刻意放慢了步子：“我家都是军人，从小就被教育，国旗代表了国家，必须要尊敬的。”

想不到程熠也会这么一本正经跟她解释，看来平时都是因为江航宇在才会连累他给人也总是不太正经的样子吧。余然点了点头：“恩，是应该这样的。你看电视上天安门升国旗的那些旗手，他们几十年如一日，都是那么的庄严，而且他们还会甩旗子，那个动作真的很帅。”

听到这里，程熠慢慢停了步子，余然见他停了，便也停了下来，转身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你想看甩旗子？”程熠突然附身凑近，几乎鼻尖碰到余然的鼻尖，“下次我甩给你看好不好？师傅。”

面前的这双眼眸，灿若星辰，胜似朝晖。

有那么一瞬，余然清晰地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裂了，化了，有些从未有过的情绪钻了出来，被那样赤裸裸的展示出来，很陌生。

看着面前的人错愕的表情，程熠又直起身子，重新将彼此的距离拉回正常，眼底恶作剧的光也消失隐匿不见了：“下次我如果甩旗子，你教我写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