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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起眉,重复了一遍那个怎么也不可能作为回答出现的名字:“……该隐?”
仿佛很满意他的反应,梅菲斯特愉快地笑着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该隐。”
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沙利叶愣愣地盯着梅菲斯特。
这种发展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能力了。
“很意外是吧!到了连你们天使引以为傲的处理器都无法解析而卡死的地步了吧!”看起来更加兴奋的梅菲斯特依然说着不知道到底是赞扬还是讽刺的话语,“说实在的连我都被吓到了,仅仅是该隐主动来找我这一点就已经属于非常恐怖的程度了。那个该隐居然救了一个天使!虽然抓住斗篷的帽子拖着你还毫不控制力道地把濒死的你像扔垃圾一样摔在地板上这种行为怎么看都算不上是救你。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果然我对其他人类的第一印象很准啊,该隐到底还是很有趣。这件事都要变成我接连一个月的精神食粮了,啊——这个世界真是太——棒了浮士德——!”
忍无可忍地从背后扯住白大褂,浮士德把兴奋地满房间乱逛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跳舞的梅菲斯特拉回来按回椅子上,抬起头看向沙利叶:“你还好吗?”
“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叹了口气,放下遮住脸的双手,沙利叶用力晃了晃脑袋,马上被浮士德提醒道:“你的头部遭到过撞击,一段时间内还是不要这么剧烈地……”
“谢谢您,我现在知道了。”因为袭来的眩晕感而捂住脑袋,他确实地体会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
虽然他现在依然心情复杂,不过这件事再怎么蹊跷也无所谓,其重要性也远不如自己的主要目的。该隐怎么样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以后别再碰到他就行。
沙利叶抬起头,对浮士德说道:“请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全部在实验室里。虽然也想过要先洗了,但还是觉得要等你醒来再说。”
“请您带我过去吧。”沙利叶说着,掀开身上的毯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穿着宽松到有点不舒服的病号裤。双脚落地时熟悉的眩晕感再度浮现,他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把魔力用得太干净了,同时努力让自己不要踉跄,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站了起来。
“但你的身体……”
“天使的恢复能力比二位想象中的还要强。”沙利叶看着浮士德这么说着。实际上他自己也明确地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是一般的糟,但他实在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况且按照正常的恢复速度,只要接下去的六个小时之内自己没再遇到什么事,就可以完全回到最佳状态。
橙发的青年学者皱起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稍后在实验室我会再给你做一遍检查,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再另行讨论。”
走出了房间,沙利叶才发现这个地方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房间的外面是一个大厅,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和眼睛所能看到的上一层的墙边都是各式各样的门,和各式各样、时间不同而各自运转的钟。而这个大厅的装饰风格也是相当古怪。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顶上垂下,其下的地毯破烂得像是几百年前的老物什。古典风的大书架旁边却是东方风格的屏风,金属骑士盔甲边立着极东的武士铠甲,精致的舞会假面旁边挂着北海海盗的头盔和南部土著那棕榈叶制的色彩夸张的面具。这些物件的堆放方式相当漫不经心,仿佛主人完全是因为空间不够才把它们这样丢着,而且完全没有再移动的意思。只有大壁炉前放着的两张沙发和一个小桌子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搭配,但大概也只有把这个地方打扮成这种效果的人才能安然地把这里当做起居室。
沙利叶转过头看了一眼跟着他们出来的梅菲斯特。后者看见他的眼神,一脸无辜地举起手:“我没有想对你怎样。虽然我的确很好奇,但对天使动手就等于对伊登斯菲利亚家宣战。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啊。”
“……我知道您没有恶意。”
直到刚才沙利叶才注意到梅菲斯特白大褂的两边下摆长度是不一致的,而衣服上奇异的缝补痕迹,是他自己改良安装了其他的小物件之后留下的。
也就这样的人才能把房间打扮成这种奇妙的样子了。
所有的门上都没有门牌和任何标记,但浮士德显然非常熟悉这里的构造。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靠近墙角的一扇门并且走了进去。
跟着走进门之后,看着面前的种类繁多且数量庞大的器材和设备,沙利叶意识到所谓“实验室”也不是指一个小小的房间。
“就在这里。”
浮士德站在一个看着像是手术台的平台旁边对他说。他的脚边就是一堆衣物。就算不凑近沙利叶也能看出它们有多脏。先不说被雨水浸透还没干,一路上的泥浆和残枝断叶、他自己的血,或许还有低等天使的些许残渣都留在上面。斗篷更是破烂到几乎不能再穿的地步。
“谢谢您。”他说道,蹲下来翻找出上衣,直接把手伸进暗袋,却没有摸到预想中的金属质感。
他又把上衣的口袋全部掏了一遍,接着是披风和裤子的口袋,最后他拎起衣物好好地抖了抖,终于垂下了手。
没有了。“禁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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