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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叶觉得他今天经历的不能理解的状况实在太多了。
该隐找堕天使的理由和他对自己的事到底清楚到哪个程度之类的问题虽然困扰着他,但以他现在的信息存储量还不足以得出答案,况且当务之急不是这些谜团,而是怎样从该隐手里逃出去。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红色小精灵皱起眉:“怎么这么久没反应?你不会蠢到去启动自毁程序吧?”
当然不会,这条命我还要留着有用。沙利叶这么想着,努力地点了点头,让面前的小精灵足以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卡住脖子的手松开了。沙利叶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摸着喉咙不住地咳嗽着,看见小精灵落在该隐肩头,后者还是没有收回剑,微微低着头,仿佛正看着自己一样。
沙利叶背后一凉,只能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是不可能对该隐使用魔眼的。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和他对视,该隐虽然已经被逐出了家族,但他还保留着最根源的权限,在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是不会变的。天使无法对伊登斯菲利亚家的成员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这是在被创造之前就设定好的戒令,对他们来说像是本性一般,深入骨髓并且无法抵抗。
所幸自己的魔力还剩很多,沙利叶知道自己可以用瞬间移动被自己从该隐面前传送到这片森林的别处,只要魔力足够,他就能移动到该隐的感应范围之外,在这之后只要从这片森林出去,离开乐园,在空中被狙击捕获的威胁基本也不存在了,也就意味着他能够重拾飞行能力。这样一来各种意义上都方便了很多。即便该隐再恐怖,没有空中作战能力的他对于掌握制空权的自己也无可奈何。
脑中制定完计划之后,沙利叶开始不动声色地调动魔力。这时该隐空着的那只手中突然红光一闪,出现了一把匕首。沙利叶被吓得呼吸一滞。下一秒,这把匕首就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左肩,扎进了树里。
“啊——!”
突如其来的激痛让他直接喊了出来,沙利叶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又因为拉动了伤口而僵住。他感到自己的左臂已经整个废掉了,疼痛像是传遍了整个左半身。血渗出来,染上了那件已经沾上泥渍的白色袍子。
“呜……咕……”
他伸手去碰那把匕首。指尖刚触到刀柄,刺痛就沿着神经传遍了全身,惨叫声被他咬紧牙关抑制成了破碎的呻吟。额上已经冒了冷汗,沙利叶死死地扯住左胸前的衣服,仿佛这样能让疼痛有所缓解似的。
这把刀上有神经毒素。
在疼痛之余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然而麻痹感已经从伤口处开始慢慢扩散,原本激烈的痛楚感居然渐渐钝化了。
“你……”沙利叶吃力地挤出一个字,疼痛和麻痹的双重折磨让他开始意识恍惚。
该隐难道发现他想要逃跑了?思考能力开始减弱了,他无法对这个毒素的危害性做出判断,心中充满着处理器被破坏和丧失行动能力的恐惧。
他听到了红色小精灵的声音:“很难过吧?不过不会死的所以放心吧!你先在这儿好好地待一会儿,我们有点小事儿要处理——毕竟你们的系统太麻烦了,得先把你招来的麻烦解决掉。”
直到该隐的身影快要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沙利叶才意识到了他要去做什么。
警卫天使们已经朝着自己追过来了。该隐要把他们全部消灭。
左半身已经完全麻痹了,他试着动动手指,但是失败了。
将一刹那闪过的愧疚和担忧抹去,既然以“叛徒”之身行事,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再对原来的同僚们的境遇抱有什么关心了。他们吸引了该隐的注意力、两方面都无法顾及自己的现在,正是绝佳的逃跑时机。
费力抬起尚有知觉的右手,再一次握住那把匕首。视野也开始变模糊的同时,沙利叶庆幸着痛觉也一并被麻痹了。虽然能动,右臂也几乎使不上力气,他只能摇晃着匕首努力将它从树干里拔出。即使知道这样的动作会把伤口附近的肉捣烂,他也别无选择。何况痛觉已经被麻痹了,再怎么样自己也感觉不到。
当他开始耳鸣,杂音开始充溢脑海的时候,那把鲜红的匕首终于被拔了出来。把它甩在一边,沙利叶重重地倒在地上,脱力地喘息着,不正常的疲惫从肌肉渗透到内脏。毒素正大肆侵蚀着他的身体。
再度举起右手时他感觉肌肉无法控制地颤抖着,但此时沙利叶甚至连动一动眼球都做不到。双眼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枯叶,他把颤巍巍的右手伸到左肩的伤口前,用尽全力催动魔力。
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中亮起柔和的光,仅仅是余光瞥到一点,沙利叶就开始觉得安心下来。麻痹的感觉从右半边身体开始渐渐消失,力量逐渐恢复,视野慢慢清晰起来。当听觉也恢复了之后,沙利叶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爆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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