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走不多远，她回头看一眼，正见刚刚那小女孩还立在原地，她的爷爷在旁哄着她。

“我又不是菩萨。”赵沅再捏一瓣橘子，自言自语。

“菩萨是什么？”子璎在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呢，大概是人心中的一个希望吧，不，一个美好的愿望。”

子璎跟在身后，若有所思，木呆呆地将赵沅递给他的橘子塞进嘴里。

晚间，赵沅陪着赵长彦一步步蹬上城楼。

“子璎，你不用跟着我们。”赵沅回身看跟过来的子璎。

子璎顿顿，一时不知道离去还是继续跟随。

赵长彦轻声与赵沅道：“让他跟着吧。”

走了几步，低声与赵沅说：“他不跟着，你让他去找谁呢？”

赵沅未语。

“小沅，今日上京来信，锦妃似对你整日埋身军中，很是不满。”

赵沅凝眉，嗤笑声，“那我对她整日里争芳夺艳地，也很是不满。”

赵长彦未语。

赵沅低首半晌，与赵长彦道：“兄长，有时想一想，边疆战乱，国政混乱。这样的公主，真正是不做也罢。”

“兄长，谁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晴日出，晒一晒暖阳。阴雨下，掬一把净水。灯火上，游一游夜市。这样的日子，谁不想？只是，兄长，叫我坐等那命运安排在我身上，我实难做到。”

这日，又是一战。

赵沅身心乏累，强撑着意志，朝自己营帐走去。

半路里，几个士兵正围作一团，窃窃私语着什么。赵沅拿眼一瞟，其中一个士兵脸上均是赫然与嫌恶，手指着一个方向。

赵沅心中一动，立刻寻过去。

没走几步，就见暗夜的角落里，一个黑影正大快朵颐的啃着什么。

阴影里，那赫赫是一个孩子的小臂。

怒火一下子冲上赵沅的心头，搭弓便要射，却要松弦之时，偏了一偏。那箭划过他的鼻梁射入对面的墙上。

子璎吓的一顿，只觉鼻上灼痛厉害，片刻才在她的愤声里回头。

赵沅愤声：“我说过，不许你在军中食尸！尔敢再犯！”

子璎怔愣的看着赵沅半晌，半晌后，起身一步步地朝赵沅走来，直到赵沅足够看得清，又不叫赵沅眉头皱的更深时，才将手中之物递出。

赵沅本看着他那清澄的眸子一下多了几分无辜之态，就暗道，难道是自己鲁莽了？

待子璎走近一看，果然，竟只是一根玉米棒。

一片红迅速飞上赵沅脸颊，真是又悔又恨。她一抱拳：“对不住！”

“他们说，这个好吃。”

眼前人的鼻头殷红一片，血丝渗出。定了定，她立刻返身去找赵长彦，“细作恐已混入军营。”

转眼入冬天。

京中送来大氅。

赵沅随手翻一翻。

赵长彦：“小沅，你得穿着。毕竟是女子，不要硬扛这寒凉之气。”

赵沅随手挑了挑。

子璎刚入账，就见床边案上，放着一盘橘子。

“子璎将军。”一名小将跟进来,“那橘子是三公主为你留的，这大氅也是三公主叫送过来的。”

子璎回身，双手郑重接过。

澄灵的眸子盈盈而动。

就寝时间，赵沅换了常服刚睡下，账外一个黑影闪过。

赵沅一把抓住枕边的剑，悄无声息的下床翻身至角落。

一个黑影划破营帐，潜了进来。

赵沅缓缓将剑出鞘，停住不动，等那影子再近几步。

那影子却似有察觉。

赵沅先发制人，剑出鞘，与黑影的长剑正正相击。

正缠斗着，又一个黑影扑进。

一个压低而急促的呼声。“公主！”

对面的剑来势凌厉，赵沅将肩一矮，却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正等着一剑穿肩，却觉得脚下一时有如生风，一双手抓住自己的肩头，下一刻，对面的黑影的一声惨叫。

扶住自己的手触及肩头一瞬立刻松开。

守帐的小将纷纷赶来，火把照亮营帐。

身前，一团黑雾正将那闯帐的刺客包的密不透风。

“先撤了，交给主帅。”赵沅与子璎道。

“好。”黑雾绕回。

赵沅出了营帐，等待将士将刺客抬出去。

子璎跟随，出得营帐。

赵沅目视着刺客被抬出去。刚要抬脚，身侧的人突然一个伏地。

“你做什么？”

“子璎、子璎--”子璎头伏地地一叠声，却说不完整。只将手握成拳，又张开。最后，只后只重声道：“请公主责罚！”

赵沅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为刚刚的触碰感到不安，便淡声道：“无事。”

刚要抬脚，又想了什么停下，看着仍伏地不动的子璎：“你怎么知道我遇险？”

“是、是小魔，小魔告知。”

赵沅微沉吟，朝着赵长彦的营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