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叶蓁将宋年扶起来。
不远处,是被俘的竹应,一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旁。
宋年动也不想动,远远打声招呼:“钟先生,多谢了。”
钟先生点头回应,并不多言,叫常玉带上竹应准备离开。
一绿衣男子却从旁疾步的走出来,唤道,“哎,哎,等一下。”
正是杏林君,他不过小歇了半夜,夜半口渴,想叫竹应倒杯茶润润喉,却唤不来人。
这是从未有过的。
出来一瞧,正见自己的侍从要被阴差带走。
阴差停住。
“你们何故要拿我的侍从?”他一派天真的问道。
宋年只想扇肿那张俊逸风流的脸。
“杏林君,救我!”见了主子,竹应立刻呼救,泫然欲泣。
弄得宋年都不要意思再找她算账。
“这所为何事?”杏林君一片茫然。
宋年翻眼,你是金鱼的记忆么?
即使你不知她想置我于死地,也是知道她想叫桑小柒有去无回呀!
竹应一把挣脱阴差的牵制,要朝杏林君奔来。
她手上本绑着捆灵锁,那头在阴差手里。阴差哪肯,一把拽住。
腕间顿时磨地鲜血淋漓,浸湿绳索。
她还挣扎不已。
眼看那绳索要被侵蚀。
一阴差又甩一绳索套住她脖子,满以为她会收敛一二。
谁知,她闹得更凶。
一瞬间,脖间又是鲜血淋漓。
她却似无痛觉,只一味朝杏林君挣扎而去,满面祈求。
似扑向一心中神祗。
杏林君自然大嚇。
他自被当祥树以来,从未亲见这一遭。
当下心疼不已,大踏步过去。
一时间,林中百树震动,鸟雀纷飞。
旋起的风使得众人衣着翻飞,勉强站立。
落叶似暗箭嗖嗖擦身而过。
两名阴差立刻被掀飞出去。
只常玉还紧紧拽着绳子末端。
宋年心道:我就知道这千年仙不好惹。
叶蓁的花瓣展开将几人罩在其中。
一个身影顶着林风艰难地走过去。
钟先生:“杏林君,请你移步。”
林风渐缓。
杏林君依言走过来。
身后的竹应睁大了眼,紧紧盯着杏林君。
钟先生指一指宋年的腹部:“杏林君,你低头瞧一瞧他这里。”
杏林君低头,见着宋年衣领上一片血迹,腹部一干汩的血洞。
宋年面无表情的指指叶蓁的手臂,“还有这个。”
林风彻底平息。
他转脸看了看垂下头来的竹应。
“这确是她所伤。”他认得她的兵器。
对着竹应语气难得有了起伏,诘问道:“你为何要伤人?”
竹应抬头,半晌,只嗫嚅道,“她伤我妹妹。”
听了这话,杏林君还真的回头看着宋年,一派认真:“你为何要伤她妹妹?”
顿时,围观的一众鬼灵精怪只觉得要绝倒。
宋年眼直朝上翻,整个人朝叶蓁身上倚。
钟先生接过话,解释道: “这小灵与她姐姐这十几年里,食了十数人精魂,致死二人,致残三人,致伤十数人。”
这席话叫杏林君一番震动,从钟先生口里出来,那是板上钉钉了。
他微张着口,慢慢才收了神识般的,再问应竹:“你,你为何要食人精魂,难道,难道我这边的灵力还不够护你?”
宋年这才明白,为何这一只比另一只能耐大上许多。
那树梢上刚刚在外调动林中众鸟,引吭高歌般的持续了许久的燕子精也是一呆,她素来与竹应不睦,但从来不知道她背后做的事。
竹应一见杏林君这番神情,便知道生生世世,再无望回到他身边了,脸色顿时灰败下来。
半晌她抬头,又恢复往日的温柔似水。
“杏林君,”她柔声轻唤。
杏林君听着呼唤走过去。
“杏林君,你吸天地之精气而长。只是,你可见过这天地究竟长得个什么样子?”
杏林君呆了一呆,“我—我为何要知晓。”
竹应浅浅地叹息,“难道你不想离了这方寸之地,去到外面走上一走?游览一番?”
“我,我为何--”这一句杏林君似少了许多底气,语气低落。
“你难道真的想百年千年的被这祈愿禁锢在此地而不得脱身?”
杏林君沉默下来,半晌没有回应,神识似游荡在外。
一片寂静后,宋年只听闻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便见那筷子精化为一团白雾,白雾一阵飘悠缠绕,之后隐进杏林君的身体,须臾,地上掉落一双通体莹润的竹筷。
“她散了修灵。”燕子精从枝头飞下,化为一身黑衣的娇小女子,看着这与她斗了几世的东西。
一众一阵唏嘘后,宋年找着空子连与那燕子精一叠声的道谢。
燕子精却摆摆头,哑着喉咙道:“莫要谢我,我也是受了托付。”说话间,朝钟先生的方向瞟了一眼。
宋年了然,客气一番。
钟先生与常玉等人带着筷子精的原身回去交差。
叶蓁搀扶着宋年,向林外去。
走的不多远时,宋年叫叶蓁扶他返回。
回到石碑前,宋年叫叶蓁刻了一行字。
桑小柒凑上前去看:凡咒怨者十倍返还。
刻完,离开。
桑小柒走着走着,回头看一眼那仍呆立着的杏林君,见他总一副浅浮的神情,此刻却百般凝重着,一行清泪正挂在他的面颊。
看得桑小柒莫名酸涩,忙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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