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荔枝（2 / 2）

留下她一个人。

姜堰把烟掐灭，继续往前走，离开了这个地方。

“姜堰？！”一道慵懒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些迟疑和惊喜。

他应声回头，光太强，他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那人走了过来，高跟鞋踩得踏踏的响，香水味随着越来越近的人充斥了他的鼻腔，到了跟前，他才看清了来的人。眼熟，但想不起名字了。

“你好。”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有大概十几秒钟的停顿，姜堰想了许久也没在脑海里搜索到面前这位样貌不俗的女子的任何信息。“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你是谁了。”他歉意的笑了笑。

“陈有荔”

“陈伯伯的女儿？”

“嗯”

姜堰也没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意思说知道了，我认识你。

莫名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默契般的没说话，耳边只有风刮过耳畔的声音呼呼作响，还有陈有荔高跟鞋的清脆响声，姜堰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头，看了一眼陈有荔的高跟鞋，是一双及脚踝的小皮靴，他忽然觉得，高跟鞋这种东西真是太吵了。

“怎么想着回来了？”

“就突然想回国了。”姜堰从烟盒里又掏出了一根烟，他看了一眼陈有荔，“不介意我抽根烟吧。自顾自地点燃叼在嘴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竟聊了很多。

“姜堰，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再见？后面的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女人的矜持和害羞告诉她，这话还不是时候说。

“嗯，拜拜。”姜堰没有什么表情，还是淡淡的，疏离而不失礼貌，一切都恰到好处。

陈有荔也没说话，开了车门就坐了进去，发动车的时候，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她开了车窗，伸出头对着走在前头的姜堰喊，“姜堰，我看你没开车，不如我送你？”

她突然的喊声倒是令姜堰颇为惊讶，但他随即又想酒店离这儿也不远，没有必要。姜堰皱了皱眉，“还是不用了。”

陈有荔的眸一瞬就暗了下去，她垂了眼睑，遮挡住眼里面的波涛。或许是看出来她有些失落，姜堰又接着说，“酒店离这儿不远。”

陈有荔冲他笑了笑，就开车走了。车子很快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陈有荔看他的眼神毫不加以掩饰，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当初他去国外时，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又不相熟，她没道理如此，想到这里，姜堰觉得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水锦芳都，姜宅。

“小堰回来了？”姜堰一进门就听到了张妈的声音轻轻传来，别说还怪想念的，看着人后，张妈对他眨了眨眼，示意老夫人在房间里听戏呢，姜堰对她略微颔首，就朝着姜奶奶的房间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戏曲的声音:“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喜洋洋，就等告假回故乡，见了李公子，我送他一个状元郎——”

手搭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打开这道门。只听得那旋律在耳边咿咿呀呀的唱着，说实话，他现在脑子很乱。

“姜堰。”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人搭着他，拽着他进了房间，门“咔嗒”地打开，里面的老人应声抬眸，看着是自己的两个孙子，顺手关掉了身旁的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