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插曲】苏载山的故事（3）（2 / 2）

“邱哥……”

“小苏，自我们派覆灭，我们总归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你住这附近吗？”

“我就要走了，”邱哥迟疑了一下，说：“小苏，这事儿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毕竟我们好几年的弟兄。前几天，我得到消息，是说我们二当家有消息了，他正在重新召集弟兄，准备狠狠地干他一票，报当年警察灭我们弟兄的仇。我已经摸清了消息，确实可信。小苏，你跟我一同去吧。”

“邱哥，老实和你说，我才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求求你，放过我。”苏载山没想到自己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邱哥望着他，深深叹了口气，道：“算了，人各有志，你当年年纪还太小，我总不能逼着你……小苏，过了今天不知道要何日再见。一旦你改了主意，就到唐山来，你去了我自然就会找到你。”

苏载山仍是点了点头。

邱哥用力地抱了抱他，和他告别。

现在，苏载山对自己说，我是彻底要和过去决裂了。

和家人告别的时候，我妈苏在德特意送了他很远的路。苏在德说：“载山，就算世上没一个人懂你的心思，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懂你。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左警官，只是……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一旦发现错了，就要及时抽身。你听见没有？”

苏载山望着她，心里第一次有那样的动容。

回到宁河，左正接他回去。晚上要睡的时候，苏载山来到左正的房间。左正正要躺下，见他来了，问他有什么事。苏载山说：“我和你一起睡，像在我家那样，好不好？”

他看着左正，等他的回答。

左正没有拒绝他。

他们就这样度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八二年，苏载山去考试，考到了天津的大专，夏末离开，冬天回来。他们仍旧一起睡觉，却没提过更多的事。

八三年新春，左正的老友老严照例又来看他。临走的时候在火车站旁的饭店践行。左正对苏载山说：“我出去送送他。”

苏载山坐着，瞥见左正落下的钱包，拿起来要送过去。走到门边，听见老严和左正正辞别。

老严说：“静海派那边的事情你果真要再三谨慎些……当年我们把握尚且那么足，还不是……牺牲了我的儿子。”

左正说：“他为了剿匪牺牲，我们都不会忘记他。这一次，就算是我牺牲，我也不会再容许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苏载山突然晕眩了。他有些站不住，手里的钱包掉落在地。他拾起来的时候无意翻开了钱包。这是他第一次看左正的钱包。里面有张照片，是一个男子。苏载山几乎没用多久就想起了这个人。

郁锡山。静海派的三当家，郁爷。当年大当家戏言，他们两个名字里都有山，日后当是静海派的两座大山。

这下子，苏载山的世界全乱了套。

2016.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