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四十三】

那一年的秋天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当第五十三个人意料之中倒在星辰面前，他甚至觉得这生活就像破布一样令人不愿过多费心。

也许只有一件事算得上特别，那就是盛平清的到来。

对星辰来说，救下盛平清不过举手之劳。他明白自己虽满手杀戮但仍存半分遐念。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常常可以让他减轻心底的罪恶感。

然而，星辰的从天而降对快要绝望的盛平清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露——

他沦陷了。

时间匆匆而过，星辰并未在盛平清身上投入太多精力。他很忙，忙着奔波于各地，而闲下来之时，他便总去盛平清那喝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不清楚为什么，每次累到没有一丝力气后出来喝杯酒就能去掉满身疲惫。他当然归功于盛平清的贴心照顾。

不用说星辰也明白，盛平清是喜欢他的——他看向自己时眼睛里仿佛带了勾，那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和仰慕，纵是最不解风情的人都心知肚明，何况自小学会看眼色的星辰。

盛平清身上有种拼命活成正常人的韧性，这让星辰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对盛平清便多了点温和。他也不排斥盛平清的接近，甚至带着点放纵——从没有人如此坦诚地对待他。

星辰的默许，让盛平清万分欣喜。经过在这里的一年，他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如鱼游水，也早已明白这腐烂的地方并不局限于男女之间的各种勾当——只要你有姿色。

这一年里，因为有星辰的关系他没有受到太多骚扰，甚至过得比学校滋润。星辰过来的时间没有任何规律，他只好在没课的时候就跑过来，哪怕如此，他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几面。

不过，这对盛平清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他最终能站在星辰身边就足够了。

【四十四】

就这样，星辰和盛平清开始名存实亡的交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交往期间星辰还是像往常一样，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偶尔见面聊没两句就开始沉默。

盛平清不知道星辰到底喜不喜欢他，星辰沉默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沉默起来。

时间一久，习惯了忍受的盛平清爆发了。

“你……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明明问出来了，他却并不想得到答案。

星辰有些诧异地看了盛平清一眼∶“你为什么这么问?”他仔细想了想，又说，“你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吗？”

一直以来盛平清在他面前都是喜笑颜开的，很少要求什么，也很少抱怨什么，这样的相处让星辰觉得很舒服。

当然他最近也很苦恼，他发现自己没法忍受盛平清的过分贴近，交往了半年，直至今日他慢慢觉得不对。

他对盛平清居然没有产生过一次欲.念。

【四十五】

盛平清觉得很委屈，明明是星辰先沉默的，他控诉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就算现在正在执行的任务不能告诉我，那你以前的事情呢？”

“以前的事，”星辰眸光微闪，简短地说，“我跟你是一样，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财产……什么都没有。”

盛平清手抓着裤子紧了紧，接着又松开了。他拿过一旁颜色鲜艳的蓝色鸡尾酒狠狠灌进嘴巴里，然后低声咳了两下，再抬头，眼角已泛红。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恋爱，”他重复着又说了一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恋爱。我每天想你几百遍，可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星辰，我知道你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也明白我该耐心等待，可你让我觉得我一直在原地踏步。”

他苦笑，“我却又舍不得放开你。”

星辰皱眉，他觉得除了没法满足盛平清那方面的要求外，其他都做得还算可以。

他有些疲惫地说∶“我会努力做好的。”

……

【四十六】

这次的争吵以双方的妥协而结束，现在星辰想想，其实从这次吵架开始，一切就像清水中滴落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把整杯水都染得污黑。待星辰发现的时候，他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没法回去了。

星辰二十六岁那个冬天，他们在一起两周年。

说来也难以置信，他们聚少离多，更无做亲密的事情，居然也走过了两个春夏秋冬。

没有吵架是不可能，大多数争吵都没有什么新意，重复的东西说得多了，盛平清也不再去提。

他最介怀的还是星辰从来没有碰过他，平时他顾及星辰太累没有说什么。但今年纪念日星辰没有像上一年一样要去执行任务，也明确告诉他会回来，盛平清就多了点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