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哼，风骚（1 / 2）

北方有山，名为句芒。句芒之地，皆为死地，故名至死境。

此时的句芒山口，静立一人，身着白衣，加之周遭白雪茫茫，好似这句芒山的一部分。唐表在这站了有一会了，他出来时就已经有小雪花在飘，眼下这雪是愈下俞大，看着脚下绵延不知尽头的石阶一点一点被松软的雪花覆盖，连自己的肩颈也落满了无垠雪，唐表略微有些担心。唐表没有什么闲看风雪狂的雅趣，也没有那个闲工夫，书房的案前还有许多琐事等着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他在等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良久，一片雪色中出现了一些小黑点。一行人逐渐走近，一披着黑色帷帽老者被少年搀扶着走在中间，周围簇拥着小心翼翼的侍从。唐表也不上前去迎，直到老者来到眼前，才躬身行了礼，也不待老者开口便径自起身。肩颈上的的雪花因着他这番动作，簌簌的往下掉，露出了被雪濡湿的肩头。

老者见唐表面色不善衣服又被雪打湿了，心下暗叫不好：完了完了，平时就管这管那的，这回又没听他话，大雪天走山路，又在山口等了这么长时间，衣服都湿了，这下肯定要挨骂。

老者干笑道：“想当年我许彦也是句芒山第一壮汉来，走几个台阶怎么了，还能摔死？你怎么敢跟我这个境主耍脾气。”末了又看着旁边的少年补了一句“这不是他娘，非要我带她走一走这句芒山的千级阶，以前她活着我不愿意动，现在她不在了，我怎么也要替她走一走。”说罢低头摸了手上的扳指。

唐表对“句芒山第一壮汉”许境主未加理睬，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少年人。少年人肤色偏黑，裹在厚厚的白狐裘里，只留一个小脑袋瓜，一双桃花眼倒映着句芒山上的风雪。乍一看好像掉在面粉堆里的小黑煤球。

得不到关注的许境主见唐表打量少年，一把将少年扯到唐表眼前，“这是我儿子，许云容。”许云容突然被拽到前边，原本四处乱飘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唐律身上。白色长袍底边衬着暗纹，兴许是暗色的银线，风雪吹拂间暗纹才会显现。许云容心底暗道一声“哼，风骚”

又转头对许云容介绍唐表：“这是你唐表哥哥，叫哥哥。”许云容刚要挣扎就听到唐表的声音。

唐表将打量的视线收回，淡声“不必”。掺过活泼的老头补充道“回去吧。”

至死境，正定堂

许彦全无山口时的和蔼，端坐正中，唐表立于右侧，依旧面无表情。许云容站在左侧，打量下面站的板板正正的各堂堂主，开始思绪乱飞“我爹这帮下属应该都是照着这位唐兄的风格训练出来的，一样的严肃，就是材料上要比唐表差点，长得倒是各具特色。”

“今天叫大家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让我儿子——你们的少境主认认脸，来，都出来报个名号。”突然被点名的许云容不清楚自己老爹说了什么，只能傻笑。底下一片哗然，似乎大家对于许彦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不太能接受，血脉正不正宗不说，看起来似乎是个痴傻儿。

许云容看了眼依然无动于衷的唐表“哦~原来不都是那样的啊。”

半晌，无动于衷的唐表转过身看向众人，正定堂瞬间安静，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东君，唐表”唐表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山口许云容就觉得唐表的声音很特别，此刻一听，觉得唐表的声音低沉，给人一种凌冽之感。像是冷酒砸在碎冰上一样。

有了唐表做表率，下面被的堂主也都纷纷跟着照做，向许云容行礼。许云容一一回礼。

许云容这一回礼，诸位堂主都放心了不少：还好，还好，不是傻子。

“得了，都见过你们少境主了，回去吧。”底下诸位堂主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许彦没给他们张嘴的机会。“啊，那个，儿子你和阿表留下。”

诸位堂主一走，正定堂里只剩下许云容父子俩和唐表。老头对着唐表严肃道：“虽然我是句芒山第一壮汉，但是我不能久久霸占这个位置。”说到这老头一脸惋惜，目光炯炯盯着唐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云容突然觉得此刻的唐表给人一种特别弱小的感觉。

“别怕，我知道你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所以我就把这个位置给许云容那个臭小子，前提是你得帮他坐好这个位置，要不然……要不然就你自己来坐。”老头直勾勾地观察着唐表的脸色。唐表不觉失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