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疆有战(1 / 2)
“撤了。”唐表放下碗,银匙瓷碗轻碰发出“叮叮”的撞击声。以此为衬,俞显得唐表声音清冷,不敢违逆。
“别别别,没吃完呢!”许云容赶紧伸手搂过眼前的食物,冲着唐表讨好地笑笑。
唐表接过侍者奉上的干净手帕,轻拭唇周,起身理了理衣物就进了内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曾施舍给许云容半分目光。
内室如许云容所言黑帏层叠,但其实也不尽然。内室的黑帏明显轻薄许多,材质像丝,却又能如轻纱般隐隐绰绰地透出光影。大床靠墙而立,床的两侧是两幅巨大的绣品。
绣品自墙顶洒落,纯黑为地,一幅银线穿连,雪狼长啸雪林;一幅金线翩迁,猛虎踞石飞扑。毛须炸立,分毫毕现;狼眸虎睛,奕奕有神。两巨兽仿佛即将破壁而出,摄人心魄。
如此巨大的绣品,不知要多少技艺卓绝的绣娘呕心沥血多少年月!即使是帝王将相有生之年也未必得见如此珍宝。
唐表伸手掀起狼绣,一道小门赫然出现,推开门,唐表缓步迈进。如若那位多嘴多舌的少境主在此,少不得又要打趣道:原来这绝世珍宝竟是个门帘子么?
门后,袅袅白雾自地面蒸腾而起,隐约可见正中一张矮榻,两旁侧立两柜,再往前依旧是似纱的黑帐掩映。
唐表行至此处,再未往前。修长手指搭至腰间,“叮”腰间麒麟扣头轻撞,卸了腰带扔到矮榻上,长指又顺着领口下移,宽袍解带……
随着身上衣物褪尽,青年颀长的身体渐次显现。唐表着衣清瘦,实则不然,青年人的身体肤色白皙、肌肉坚实,加之腹背纵横的大小伤痕,倒是平添了几分不羁野性。
许是方才脱衣碰到了哪处旧伤,有些痒意,唐表伸手去抚。所触之处,皆是疤痕,自己也分不清是哪道陈年旧伤在作祟了。
半晌,唐表也没能找到那条突然发难的伤疤,自己倒是觉得好笑,索性就任它去了。
几步走到黑纱前,整幅整幅的黑衬在寸缕未着的唐表身前,仿佛来自地狱的喋血黑焰,衬的唐表像是一个羸弱的孩童。
“羸弱”的唐表抬手撩起黑纱,一瞬,扑面而来的白雾沾了唐表满身水汽。踏入其中,纱后原是一个巨大的活水温泉,汩汩地冒着热气。
唐表让自己完全没入水中,热水流经青年的每一寸皮肤,泡在水中,唐表略为微阴郁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方才唐表徒手检验尸体时就想着定要沐浴清洗一番,让许云容的事一耽搁,直到此刻才有闲进来沐浴。
外面许云容吃饱了饭,令人撤了下去,又在书案前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唐表给自己留下的课业,不情不愿地拿起了账本。
饱食之后易困,世人皆有此特性。尤其对于一夜未睡的许云容来说,这种困意犹为强烈。
分明自己看这账本连半刻钟都不到,怎么这么困倦。这账本对于催眠竟有如此奇效!许云容困顿之余还能分出一丝闲心去思考账本的特殊功效。
不知是第一次闭眼复又惊醒,许云容下定决心给了自己一点痛苦的教训。
“不行,许云容你不能睡,你得赶快学会才能帮唐兄分担啊!唐兄都替你受了十八年……的苦难,唐兄……多可怜……许云容……你……你……不能睡……”
小声告诫自己的许云容最终被自己的告诫哄睡了……
沐浴更衣之后的唐表一出来就看见许云容伏案而睡,清俊的侧脸压着半只胳臂,半只胳臂压着半开的账本。
从账本的湿度来看,许云容睡了有一会儿了,而且睡得很好,只有脸侧压出了一些红痕。
果然,他还是把口水流到我的书案上了!幸好还有这账本隔着!
那还要不要换张书案呢?虽然有账本隔着,万一许云容的口水“力透纸背”了呢!
境主真的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吗?突然失踪的话会不会接受不了呢?
……
唐表的思想逐渐偏离轨道,逐渐对眼下这条脆弱的生命不利……
唐表屈指刚要敲道书案之上,想起昨夜他帮自己处理公文来着,许是睡得晚了一些,这样叫醒他似乎会招致一些无谓的口舌。于是收回了粗暴叫人的手。
许云容做了一个非常甜美的梦:梦里自己成为了说一不二的至死境境主,坐拥数位美娇娘。
然一日偶然下山遇到一位绝色女子,凭借着自己俊美的相貌以及非凡的气度得到了美人的青睐。
美人邀自己于房内小叙,然后就闪身不见了。追随美人来到一烟花之地,又见美人行踪,美人躲身于一壮汉之后。
自己刚要上前,只见那壮汉转身,竟是唐表,拉着自己道:“大爷,来玩啊~”,此时路上行人纷纷看来……
于是……于是许云容就被吓醒了,这梦委实吓人,惊得许云容直接坐起外加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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