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霄殿（1 / 2）

九重殿前的归墟潭前，一名白发女子静静立在云端，失去了湿度的风吹过脸颊，撩起长发，将玄色缎袍惹得猎猎作响。

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血色的双眸中满是哀痛与悲伤，她虽身处九天之上，却能借归墟潭看清人间任何一处地方。

她看过了无休无止的战争，也看过了天下太平的恢弘盛世；

看过了数不清的离别哀诉，也看过了惊喜愉快的偶遇重逢；

看过了君臣挚友反目成仇，也看过了一诺千金以命赴约；

看过了青山绿水，看过了春夏秋冬，看过了草长莺飞，看过了沧海桑田……

她不禁伸出手，怔怔地向下一握，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这些昔日景象再次出现在潭面上，但是只有夹着细小沙尘的风，连一丝水花都没带起的，在她指尖绕了个弯，什么也没留下。

连这种高度都充斥着沙尘了，人类难怪会消失呢。

但是，虽说是他们自作自受，为什么我却如此不甘心呢？

为什么自己没有珍惜那些时光？为什么一定要到失去了才明白？这种自己曾讽刺过人类的致命弱点，没想到自己也中了招。

因为自己是神，所以只会觉得永远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她嘴角扯出一点不知是为了人间还是自己的怜悯笑容，又看了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暗淡的九霄殿，讥笑更甚：什么永远，连九霄殿都快要从这世间消失了，看来人和神的命运也没什么不同啊。

既然没有不同，那么不管去哪最后都只会是一样的结果吧。

“阿狂！你准备完了没我们要走啦！！”一名黑发女子急匆匆地跑过来，浑身上下用金银珠宝把能挂的地方都挂上了，也难为她在携带目测二十多斤重物的情况下还能小跑起来了。

她口中的阿狂寻声回头，嘴角抽搐两下，忍住吐槽的冲动，淡淡地说：“我不走了。”

忙着检查脖子上的白玉嵌金琉璃珠有没有少个数的黑发女子顿时大惊，也不管后果如何只是向她一扑，疯狂摇晃着她的双肩，口中大喊：“阿狂你清醒一点！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人类灭亡是迟早的事！九霄殿都只能勉强让我们重新找到新的安定之所，你不走还能干什么？脱离了九霄殿又没有人类的信奉你会很虚弱的！”

“好了好了赵公明，你先放开。”阿狂轻松地挣开眼前人的钳制，拍拍她几乎无从下手的头，“我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赵公明知道她的选择，却无法理解:“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他们把自己害到这等神都救不回来的地步，难道还值得神的怜悯吗？”

阿狂又把头转向归墟潭，看着人间一派凄凉之景，半晌才开口道：“…… 就让我任性一回吧，这个世界如此，你能保证另一个世界不会也走向这个结局吗？”

“可……”赵公明被噎了一下，又不服气地争道，“那也总比留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好吧！”

“哦哟哟哟有没有希望难道你比露西亚的命运之秤还估摸的清楚？”阿狂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就开始反击，“再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留下来，说不定就镇住了青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