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66章(1 / 2)
第57章 断袖
“神,神君。”
丹嘉结结巴巴的说道,想起自己忘了行礼,赶紧的跪下。
执明神君叹了口气,坐到了丹嘉刚刚下来的秋千上。
那个秋千一般是女子或者孩子玩耍,所以做的精巧纤细,执明神君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坐上去,显得颇为古怪。
丹嘉想笑,却不敢笑,又不知道神君是不是来责怪她的,只能和执明神君这么面面相觑。
半响,还是执明神君先开了口。
“你现在又回到毓庆宫了,可查出了什么?”
“没.....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查到?”
“没.....”
执明神君半天不说话,丹嘉心中忐忑不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神君,这次丹嘉之所以回到毓庆宫,是因为丽妃和荣信在皇后的寿宴上起了争执,牵扯出之前容信带走我的事情,与容齐无关。”
执明神君和颜悦色的问道:
“那么,你上次试图借丽妃的手,混到容齐身边,却被容信带走,也是凑巧了?”
“是....”
“在你之前,我曾经两次派人混入毓庆宫,都被各种理由赶了出来,也是凑巧了?”
“这个,这个并非丹嘉经手,丹嘉不知,不过想必事有巧合....”
执明神君的一双眼睛如深潭一般,幽黑不见底,丹嘉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勉强和他对视。
不管怎么说,不能对不起小帆送的那么多核桃。
再说,她也是真没觉得容齐哪里有问题.....
执明神君盯着看了她半天,一直看到她身上直发毛。
“求求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吧。”丹嘉只能向天祈祷。
神君终于开了口。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有事情我再找你。”
丹嘉呆呆的,就这么放过她了?
神君转头就走,他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蠢笨的下属多呆。
事有巧合?一次两次是凑巧,三次四次还是凑巧,那就怪了。
巧合太多,必有因果。
他能成为帝释天帝君手下最被信赖的心腹大将之一,凭的当然不光是武力值,还有脑子。
现在连他最忠心的手下都被收买了,还来劝说他放弃对容齐的怀疑。
执明神君冷笑。这个容齐,可真不简单啊。
看来,必须他亲自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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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帝在大殿上端坐。
“众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禀报皇上。”礼部尚书陆信上前一步,“临天国当朝皇帝的第七子离王宗政无忧奉其父之命,将于下周出访我国。”
“哦。他来干什么?”
“听使臣的意思,临天国似乎有与我国联姻之意。”
“这样啊。”
元安帝用食指扣着桌子,暗暗思忖着。
宫中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容乐,如果要联姻,那只能将容乐嫁去临天国。
容乐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他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她死,如果她真的嫁去了临天国,那么她脑子那些被抹掉的记忆,就会成为无法掌控的定时炸但。
所以,这场联姻,绝不能成功。
他环视了殿上的大臣一圈。
“众位爱卿认为,让谁来负责此次招待离王的事情好?”
陆信再次上前。
“禀皇上,离王宗政无忧是除了太子之外唯一一位有封号的皇子,地位甚高,微臣认为,应当派一位皇子亲自负责此次接待事宜,较为妥帖。”
“爱卿说的很有道理。你认为,派哪位皇子比较合适呢?”
“禀陛下,二殿下容宣为人沉稳,办事妥帖,命他负责此次接待,必能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两国联姻。”
“很好,那就让容齐去吧。”
“是,陛下——等等,陛下说的是,五殿下容齐?”
陆信嗔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齐儿为人沉稳,办事妥帖,负责此次接待,必能不辱使命。爱卿有异议?”
陆信擦了一把汗
“没,没有,微臣不敢。”
“好,就这么定了。退朝!”
元安帝扬长而去。
让这个出名的性格孤僻、寡言少语的草包废物皇子容齐去负责接待离王宗政无忧,还怕联姻的事情搞不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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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容齐,手执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空,久久不曾落下,夜帆知道,这是师傅又在思考问题了。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夜帆问道。
“此事,甚是古怪。”
“师傅是说,皇帝让你去接待离王宗政无忧的事情?”
“不错。”
夜帆撇了撇嘴:“师傅,这个老皇帝,明显想搞砸两国联姻,要不怎么会派你去?”
夜帆心里顺便嘀咕了一句,搞砸联姻不是正如师傅你所愿?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容齐将一枚棋子落下。
这些年来,虽然有了夜帆在身边,但这孩子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所以他还是习惯了一个人下棋。
“夜帆,据你在宫中打听到的消息,宗政无忧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夜帆每天在皇宫中四处找人闲聊八卦,呼朋唤友,自然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干。
“听闻此人乖张狂妄,行事不走常理,却心思缜密,谋略过人,身在朝堂,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其名望更甚当朝太子。离王府的所有下人只听命于离王一人,曾有宣称,不得主子之令,即便是皇帝来了,也照样拒之门外。”
“而且还听说——”夜帆本来在滔滔不绝,如数家珍,此时却扑哧一笑。
“宗政无忧有两大禁忌,一不沾酒,二不碰女人,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凡是触犯了这两条禁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夜帆蹦到了师傅旁边,和容齐咬着耳朵。
“师傅,你说那个宗政无忧,会不会是喜欢男人?”
“胡闹。”容齐皱起了眉头,“断袖之癖,违背伦常,就算是他国皇子,也不可乱说。”
看来师傅果真对此事深恶痛绝。
夜帆悄悄的退到了一边,没吭声了。
容齐浑然不觉,又拿起了一枚棋子,口中继续说道。
“一个乖张狂妄,行事不走常理,还对女人深恶痛绝之人,怎么会听从国君的命令,主动来到西启国联姻?”
容齐抬起头。
“小帆,你把他来之前的前后始末,仔细和我说说。”
夜帆没精打采的说道:“据说,这个宗政无忧开始是拒绝联姻的,为此还和他父皇大吵一架,一个人跑到边塞去,追击东海国的流寇。不知怎么的,过了一个月,他居然回心转意,回到了宫中,主动提出愿意来我国商议联姻之事。”
“你说他去边塞转了一圈,就改变了心意,愿意联姻了?”
“可不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夜帆心不在焉的说道。
等等,变了一个人似的?
夜帆猛地一抬头,看着师傅,果然师傅已经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小帆,我们要小心应付了。”
“你去帮我,准备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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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前面就是西启国都城了,我们是直接进皇宫,还是?”
“不急。”
只见一名男子安静的躺在马车的椅榻上,修眉如剑,鼻梁英挺,身上着了一件白色暗纹绸缎锦衣,腰间一根细长的带子松松的系住,满头长发随意的倾泻而下。
执明神君对自己现在化身的这副样貌,还是相当满意的。
他想到真正的宗正无忧现在正在东海国流寇的包围圈中,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盲目的打转,不禁暗暗觉得好笑。
“我们先会一会这位出名的草包废物五殿下。”
第58章 风月
“师傅,有人在跟踪我们。”夜帆轻声说。
“我知道。”
容齐闲庭信步,施施然踏足在都城的街道上,仿佛真的是在和下属闲逛一般。
“师傅,要不要我们解决掉他们?”
“喜欢跟,就让他们跟好了。”
容齐顺手拿起路边小摊上的一枚鬼脸面具,笑着和夜帆说道。
“想不想去听戏?”
“啊?”夜帆心里说,他最讨厌听那种哼哼唧唧、不知所云的东西了。
张珙:夫人在此,晚生怎能上座。
崔夫人:常言说得好,“恭敬不如从命”罗。
张珙:如此,拜坐。
崔夫人:儿啊!不必避嫌,今后张先生乃是一家人了。儿啊,上前拜见你哥哥!
好一个翻云覆雨老婆婆,竟说出妹妹拜哥哥!
张珙:莫非我话听错?
崔莺莺:成兄妹岂非有意断丝罗!
红娘:看起来好姻缘天崩地坼。
崔夫人:门不当,户不对,无可奈何!儿啊,张先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快请你哥哥满饮此杯!
张珙:小生量窄!
崔莺莺:他怎时咽得下这玉液金波?母亲啊你害苦张生还甜语多。
张珙:饮酒,饮泪,饮苦涩,这一杯,恰似饮鸩难止渴!
**酒作了离别宴,花烛夜成了梦南柯。
崔莺莺:张生啊,你无缘,我命薄,母亲啊,你过河拆桥却误了我。
台上水袖飞舞的旦角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扑面,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锁一丝浅浅哀怨。
“好!”
驰名西启国的头号戏班子“落云班”进了京城,好多人去看热闹,五殿下的小随从夜帆也挤在人群里,时不时喝几声彩,扔几个铜板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叫好什么,台上那女子唱的听是听不懂的,长得嘛,说实话,比师傅那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夜帆心里想着,一面偷偷瞅了一眼师傅。
只见在戏台的后方,一位青衣公子拂袖斟茶一钟,抬手提盏,掀起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看叶片沉浮,茶香氤氲,轻呷一口,回味悠长,半晌方驰盏于几案,那怡然自得的情趣,大有“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的意境。
不远处一个暗黑的角落里,两个人正在打哈欠。
“红日未落待月华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当然是人约黄昏柳荫下上了,笨蛋。都听了三天了,还记不住。”
“这个容齐,莫不是有毛病,每天要来听一模一样的戏文?”
“谁知道呢。哎,我去打个盹去,你替我看着点。”
“你是说,他们听了三天一模一样的戏文?”
执明神君哭笑不得。
“是的,神君,我们跟踪了他三天,他每天都....”
执明神君挥了挥手。
“好了,我知道了。”
呵,那个容齐,这是在向他示威呢......
“准备一下,我们明天觐见元安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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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远道而来,不知道有何指教?”
容齐看着执明神君,不对,应该说宗政无忧,只见他仰天大笑三声,轻慢的语调极尽嘲讽之意。
“久闻五殿下容齐才华横溢,品貌非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名不虚传,哈哈哈哈哈哈.....”
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宗政无忧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人人都说他乖张狂妄,想必差不多就是如此模样?
容齐无奈的看着执明神君。
离王心思缜密,谋略过人,曾经以少胜多,大败北方蛮夷,歼敌三十余万,一战名震宇内九州。
他是想把宗政无忧照着一个傻子一样的纨绔子弟来演吗?
“离王殿下。”容齐打断了执明神君的话。
他想演戏,他可没时间奉陪。
“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礼物?”执明神君惊讶不已。
这个容齐,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错,礼物。”容齐转头说道。
“小帆,去把我前几日在街上买的东西拿来。”
夜帆飞奔而去,手里拿着一个鬼脸面具而来,高高举起,似乎要给执明神君好好看一看。
“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容齐一声轻笑,伸长润滑如玉、精致灵巧的手指,向前一指。
“这个是唱戏的面具。有道是,铁面蛇髯戟似霜,人人道是四金刚。一回戏脸都抛却,仍是郎当老郭郎。只要带上这些面具,离王殿下不管是扮演神仙鬼怪,还是帝王将相,保管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执明神君的脸僵硬了一下,哈哈不出来了,勉勉强强说道:
“想不到五殿下兴趣爱好颇为广泛。”
“客气客气。”
容齐笑吟吟的看着执明神君说道。
“我平生有三大爱好,第一是看戏,第二是喝酒,第三么....”
说到这里,容齐故意停顿了下。
执明神君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有陷井,也不得不追问一句。
“是什么?”
“第三便是到那青楼楚馆,风月之地,寻一红颜知己,吟词弹唱。不知道离王殿下愿不愿意抽个时间,与我同乐?”
执明神君整个脸黑的如同铁铸的一般,面部有些扭曲。
这看戏,是讽刺他冒充宗政无忧的身份,这酒和女人,自然是找准了真正的宗政无忧的两大禁忌,来挖苦他的。
这个容齐,还真是言辞犀利如刀锋,嘴炮无敌。
容齐看到执明神君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得意,面子上却纹丝不动。
夜帆悄悄的往师傅背后望了一眼,冲他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把头偏到了一边,容齐只觉得莫名其妙,把脖子扭了过去。
“齐哥哥,我,我只是来找你借本书看的.....我,我不打扰你们了。”
一个身穿蓝色宫装,头上挽着一个高耸乌黑的云髻的少女,云髻下那张雪白娇媚的小脸满是惊讶的表情,樱桃小口儿张成了大大的O形。
容乐什么时候过来的!
容齐只觉得头晕目眩,却听到旁边的执明神君说道。
“容乐公主既然来了,何必这么快就走呢?在下宗政无忧,久仰公主大名。不如我们坐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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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乐从善如流,马上坐了下来。
实际上,她也没真的想走,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
而且她对齐哥哥说的那些什么,青楼楚馆,风月之地,还.....颇为好奇。
执明神君笑容可掬的看着容齐那张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心中十分的畅快,顿时对这位替自己报了仇的容乐公主大有好感。
他既然是冒充宗政无忧来的,那么他的使命他也并没有忘记,况且,面前这个容乐公主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子——
执明神君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容乐公主,我叫宗正无忧,这次是奉我父王的命令,来贵国商议马匹的商贸事宜的。”执明神君彬彬有礼的说道。
商贸什么的,自然只是一个由头,联姻万一不成,这个可以当作一块遮羞布,这样两国都不至于没有颜面。
容乐羞涩的点点头,这次宗正无忧来西启国的目的,她也略知一二,女儿家嘛,总是要矜持一点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宗正无忧,只见他穿着藕色丝面开襟云袍,腰间一条玉带上悬着玉结坠儿,身材修长精瘦,勾画着坚毅完美的线条,袍下露出一双掐金挖耘地乌地软靴,好一位翩翩公子,不由得脸红了红。
执明神君看着面前的少女,眉眼精致,容貌秀丽,肤光如玉,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叹道,宗正无忧那小子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放着这大美人不肯娶,非要跑到边关去打仗。这么想着,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一旁的容齐看着他们,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这一见钟情的戏码是什么鬼!当他在旁边是死的吗?
第59章 谈判
“咳,咳。”容齐假装大声咳嗽起来。
容乐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站到了容齐旁边,低下了头。
刚刚自己那副模样,肯定让齐哥哥看笑话了。这离王相貌虽然不错,但人品性格不知如何,还要多问问哥哥的意见才是。
执明神君往容乐旁边靠近了一点,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顺手把手中的折扇挥了挥。
这把折扇,是他为了符合宗政无忧的身份,特地买来的。虽然他是一名武将,但是也听说过男人在挥舞扇子的时候,尤其显得斯文儒雅,容易讨女子欢心。
果然容乐对着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神君的扇子摇的更加起劲了。
容齐冷冰冰的说:“离王殿下,你没看见我正在咳嗽吗?”
执明神君只好收了扇子,容乐忍不住扑哧一笑,又赶紧收敛了起来。
执明神君不肯就此放弃。
“容乐公主,本王初来贵国,对贵国的风土人情十分向往,想要到城里走一走,无奈人生地不熟.....”
不熟个鬼!你都派人跟踪我三天了,还不熟!容齐心里骂道。
容乐没想到宗政无忧如此主动,有些喜出望外。
“如果离王殿下愿意......”
“如果离王殿下愿意,我这几天可以陪你在城里转一转。”容齐打断了容乐的话。
“真的?”执明神君看起来颇为惊讶。
“当然。”容齐咬牙切齿的说。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本王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拜访五殿下,请五殿下一定不要忘记答应本王的事情。”执明神君起身,向两人一抱拳,告辞而去。
这回轮到容乐风中凌乱了。
她联想起之前宫中流传的关于宗正无忧的种种流言,难道离王看中的不是自己,而是......
她将容齐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哥哥虽然因为常年患病,脸色有点苍白,但相貌还是一等一的好。
如果离王提出,要齐哥哥当联姻对象可怎么办?齐哥哥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容齐正在后悔刚刚答应的太快,却不知道脑补功能一流的容乐已经在思考这个天马行空的问题了。
他看了看双眼放空,若有所思的容乐,伸出五个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
“乐儿,乐儿?你在想什么?”
“啊,齐哥哥!”容乐清醒过来,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齐哥哥,我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
“那个什么青楼楚馆.....你真的去过吗?”
容乐睁着她那双犹似一泓清水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容齐 :“.......”
容乐的声音放低了些,仿佛在说悄悄话。
“那里好玩吗?你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识下?”
容齐心里在哀嚎:能不能把以前那个邝露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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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执明神君果然如约前来。
“五殿下.....”他笑吟吟的和容齐打招呼,容齐却不打算和他绕弯子了。
“执明神君,久仰了。”
“久——什么?”执明神君惊愕抬头。
这个容齐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真的很讨厌啊!
容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神君,请喝茶。”
执明神君拿起茶杯,心念一动,假装没有拿稳,往容齐身上一泼。
“神君小心。”
容齐一挥衣袖,洒出的茶水从散落的水滴状迅速凝聚成型,回到了茶杯里。
御水术,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
他稳稳扶住茶杯,往执明神君那边一送,却感觉道一股霸道的灵力从茶杯那头传来。
这是要试探他的底细了,也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执明神君将灵力源源不断灌注至茶杯里,开始他不以为意,后面却越来越心惊。
对方的灵力非常柔和,看似毫无杀伤力,却似一潭清水,将他的霸道灵力包裹其中,似乎正是他灵力的克星。
这个尚在其次,关键是,对方的灵力,随着他灵力的输出增大而增大,缩小而缩小,换句话说就是
——深不可测!
执明神君脑袋微微有点冒汗,他已经将灵力催动到了八成,对方居然还能够应付的游刃有余。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执明神君略一走神,只听半空中一声巨响,茶杯被炸的粉碎,一团不大不小的烈焰腾空而起,在烈焰中间传来磁磁之声,仿佛冰火同炉。
红色和蓝色的灵力在空中纠缠,蓝色的灵力慢慢将红色的包裹其中,在外面形成了一个淡蓝的亮晶晶的光圈,逐渐将红色部分侵蚀掉。
执明神君看着那团烈焰慢慢消弭殆尽,有些发愣。
一个白色的茶杯从烈焰中冉冉升起,光洁如玉,修复如初。
执明神君心惊。
刚才两人斗的如此厉害,他居然还有余力修复茶杯!
茶杯飞到了容齐手上,他稳稳接住,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之姿态,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茶杯,托于掌心,待水再次烧开,空气中都弥漫开来了一片浓浓的茶香,方才从容不迫的拿起茶壶,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容齐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
“招待不周,神君见笑了。”
执明神君心道,有这份闲情逸致,可见容齐离尽全力还相差甚远。
他有些心神不宁,拿起茶杯,却又放了下来。
容齐却丝毫不着急,待他回过神来,方微笑问道:“神君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不灭者的吧?”
执明神君已经开始慢慢习惯容齐的出其不意了。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被他带了节奏的。
“那么五殿下,是承认了?”
“不错。”
这,这,这么容易就招认了吗?那之前自己绕了那么多个弯子,费了那么大力气,原来都是在瞎忙?
执明神君扶额哀叹。
“神君看上去很吃惊?”容齐顺手把他的茶杯斟满了。
“确实有点。”
执明神君苦笑道,举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五殿下已经将我的身份弄的一清二楚,我对五殿下却一无所知,这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其实,我是一只修炼万年的狐狸精,借助魅珠逃脱了天劫,隐身在这皇宫之中。”
“你的真身,真的是狐狸?”
“魅珠,每只狐狸仅有一颗,事关生死,又有谁会把自己的魅珠赠给别人?况且,除了狐狸,也没有有哪一族能够对其灵活运用。”
执明神君看着对面的容齐,确实,他现在捕获的不灭者全部都是狐狸,容齐说的也合情合理。
可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五殿下对在下如实相告,莫非是打算束手就擒?”执明神君问道。
“当然”停顿一秒钟。
神君抬头。
“——不是。”
执明神君心里在咆哮:“妈蛋你耍我你耍我你耍我好玩吗!!!???”
他看见容齐那可恶的笑容,顿觉心头火起,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容齐缓缓道来:“神君不觉得,留下我,对神君更为有利吗?”
“愿闻其详。”
执明神君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里却打定主意,不管容齐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容齐说道:“据我所知,上青天四大护法之中,青龙为孟章神君、白虎为监兵神君、朱雀为陵光神君、玄武为执明神君。四大神君,各守护一方,以正天地,原本一直是以陵光神君为尊的。”
执明神君不屑道:“那都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陵光神君仗着法力高强,向来不屑于俗务,对帝释天帝君也不甚恭敬,如今虽然还保留着职务,但是已被架空,手下并无一兵一卒。而自己凭借着过人的智慧、超凡的实力、灵活的处事方针.....
“神君凭借心思机巧,揣摩上意,投其所好,为帝君捕杀不灭者,获得了帝君的欢心,一跃而荣升为四大护法之首。”
饶是执明神君脸皮再厚,被容齐一语戳穿,也不由得红了一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容齐顺手再给他添上。
“神君虽然因此事被帝君看重,但不灭者数量毕竟十分有限,想必近年来,神君所捕获的不灭者,已是越来越少了吧?”
执明神君心里发出一声暗叹,容齐这是说到他的心病上来了。
开始几年的时候,他可谓顺风顺水,几乎每隔一两年就能捕获一个不灭者,到了后来,已经是几十年才能捕获一个了。这个道理也非常简单,使用魅珠逃避天劫,说起来简单,但其中艰辛曲折不足为外人道,又岂是人人能够掌握的诀窍?
他曾经将此事禀报给帝君,但帝君不知道为何,对捕杀不灭者有着异常的执着,所以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四处寻找。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君固当烹!”
容齐正色看着执明神君,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顿。
“若不灭者被屠殆尽,敢问神君又当如何?”
执明神君听的入了迷,不知不觉把手上的茶喝了一大半。
“你是让我养寇自重?”他问道。
“这个寇字不太好听。”容齐淡淡一笑,“我与神君,是互惠互利。”
执明神君撇撇嘴,这种时候还咬文嚼字,却听容齐问道。
“相信神君刚才一番试探已知,想要抓住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勉力而为,也势必损及自身。两败俱伤,又是何苦。”
执明神君心道,听起来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完全忘记了之前打定不信的主意。
“不知神君意下如何?”
执明神君思忖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
“五殿下能言善辩,巧合如簧,我实在是佩服的很。只是可惜.....”
他对容齐的建议很是心动,几乎要认真考虑了。
只是可惜,他最近几十年都没能抓到一个不灭者,帝君对他已经大为不满,再不能抓住容齐,只怕马上就要失去宠信。
能养寇自重固然是好,但也要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既然五殿下不肯束手就擒,那么我只好——”
执明神君凝神聚气,准备拼尽全力,和容齐大战一场。
正当他气沉丹田之时,却发现胸中空荡荡一片,越提气,灵力消散的越快,转眼就要无影无踪,不由得大骇,抬头向容齐望去。
容齐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神君,请喝茶。”
第60章 连环
“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神君冷声问道。
执明神君此时已经明白,不管是之前的灵力比拼,还是之后的谈判,全部都是幌子。
他的目的,是要让他始终处在各种震惊、恐惧、愤怒、怀疑、思考的情绪转换当中,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在不知不觉之中失去防范,喝下那杯茶。
容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说服他。
容齐不禁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执明神君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没什么,不过是在神君的茶杯里,放了些清热解毒的忘忧草而已。”容齐说道。
“忘忧草!你怎么会有忘忧草!”
执明神君惊讶的下巴都掉了。
忘忧草,当然不是什么清热解毒的草药。恰恰相反,它是一种能够让人灵力尽失的草药。
它之所以叫忘忧草,是因为它出自于鬼界的忘忧谷。
也就是天帝润玉和妖王斩荒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鬼界千万年来,一直盛产各种奇花异草,其中有救人的草药,自然也有害人的。这个忘忧谷,地处鬼界腹地,寻常人不易进去。鬼界将这个秘密隐瞒了许多年,后来终于被人发现,六界为之震动。帝释天带领上清天,代表其他五界,向鬼界施压,鬼界被迫将忘忧谷交出来,由上清天代管。从此这忘忧草,就绝迹于六界。
如果只是误入忘忧谷,导致灵力尽失,只要出谷,灵力就可自动恢复。但如果服食忘忧草,就必须要鬼界的另一味珍稀草药,方可解毒了。而这种解毒的草药,就生长在忘忧草的周边土壤里,同样也在谷中。
执明神君的额头在冒汗。
忘忧谷现在整个都在上清天掌控之中,准确的说,是在帝释天的掌控中,连他也无法接触到。容齐怎么可能弄得到忘忧草?
他沉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
容齐施施然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杯茶,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神君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执明神君看了他半响,忽然说:“我觉得五殿下刚刚的提议非常好。”
“哦?”
“两败俱伤,殊为不智。我与五殿下,若能互惠互利,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容齐哑然失笑。
这个执明神君,果然是个能伸能屈,非常识时务的俊杰,难怪能在帝释天手下一路高升。
“神君此时说此话,莫不是晚了些?”
容齐起身,走到执明神君面前,看了他一眼,语气略带讥讽。
“现在你灵力已失,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请问你又有何资格,和我谈条件?”
执明神君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厉害了。
他知道面前之人十分不好对付,想要说服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清了清嗓子,迅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
“五殿下应该知道,捕杀不灭者,是帝君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从这点来说,我和你并无私人恩怨。”
“不错。”
“我虽然想对你动手,却一直没有机会,到现在为止,除了几次试探,并没有对五殿下你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神君请继续说。”
执明神君咽了下口水,下面的话才是重头戏,能不能说动容齐,在此一举。
“如果你杀了我,帝君必定会另外派人,严查此事,你不灭者的身份,再也无法隐藏。如果你放过我,我保证今后再不追查你,而且会在帝君面前对你的秘密守口如瓶。怎么样?”
容齐沉吟片刻,没有说话,执明神君心里燃起希望。
看来他的努力,多多少少有了点效果。
容齐开口道:
“神君要如何才能保证,绝对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呢?”
执明神君大喜过望,连忙说:
“我愿意立下上神之誓,永不反悔。”
容齐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瞳孔里看出他是否真诚。执明神君大气都不敢喘,就差把一颗真心挖出来给他看了。
“好,我答应你。”
执明神君心口一松,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那你可否帮我——”他问的自然是解药。
容齐没等他说完,只轻轻把他面前的茶杯往执明神君那里推了一点,以眼神示意。
“这是?”执明神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容齐微笑颔首:“神君只要言而有信,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执明神君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他想起他来之前,容齐面前那杯茶,就已经提前倒好了。难怪容齐从头至尾不肯动面前的茶,谁能想到解药一直就在他眼前呢。
可见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所谋深远。
聪明人从不说废话,自己若是说的太多,反而露怯了。
此人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执明神君赶紧将面前那杯解药抓在手上,用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毒性,这才发了誓言,尔后一饮而尽。
他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容齐的嘴角边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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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慢走。”
“客气客气。”
执明神君千恩万谢的走了,和容齐亲热的仿佛一家兄弟。
他刚刚出门,夜帆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笑嘻嘻的说:
“师傅,你到底给他喝的什么解药?”
容齐笑笑:“他何时问过解药的事情,我又何时说过那是解药?”
他不过是把杯子往执明神君面前推了推,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已,执明神君怎么猜想,与他何干?
准确的说,那杯茶是执明神君自己抢过去喝的。
夜帆笑倒在地:“师傅果然老奸巨猾。”
容齐心道,那杯里面自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
当然,在执明神君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放什么真正厉害的东西。
以后他自有用处,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多说。
他将手一挥,收了桌上的茶水。
“上好的碧螺春,你要不要来一盏?”
夜帆撇撇嘴,他和师傅习惯相反,喝不惯那寡淡寡淡的茶,相比起来,还是酒更对他的胃口。
“师傅,我弄来的这煞气香灰,可还管用?”
“管用倒是管用。”容齐顿了一下。
“只是,如果执明神君半个时辰内不肯发下上神之誓,这个局,也就无用了。”
煞气香灰仅能使人丧失灵力半个时辰,时间一过,灵力就会自行复原。
夜帆说:“师傅,反正他刚才都丧失灵力了,咱们直接抓了他,岂不更好。”
容齐白了夜帆一眼:“等他灵力恢复,你来养着他?”
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执明神君,容齐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同样,囚禁他,也是一个烫手山芋。他长期不回上清天,必然惹来帝释天的追查,只会更麻烦。
执明神君如果看穿了这一点,那么只需要静待煞气香灰效力过去即可。
当然也不能怪他太笨,他并不了解容齐,当时那种情况,谁又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呢。
他开始觉得谈判是容齐的目标,放松了对茶水的警惕;后来以为自己发现了容齐真正的目的——忘忧草,遂放松了对誓言和解药的警惕。
正是一环套一环,计中还有计。
夜帆趁机大拍马屁。
“师傅神机妙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吓得那执明神君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容齐作势要踢他一脚。
“油嘴滑舌。”
夜帆说:“师傅,其实我觉得,我们直接跑路,应该更省事点。”
容齐正气禀然:“师傅岂是那种不战而退的人?”
夜帆暗暗嘀咕,以前不是常年躲嘛,哪里正面应战过了。这次执明神君找上门还不肯跑路,费劲心机设下这连环套,多半是为了那个谁……
果然红颜祸水,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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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帝君,最近属下并未探查到有关不灭者的消息....”
执明神君单膝跪地,战战兢兢的向面前一男子汇报着事情。
他面前站着一道修长消瘦的身影,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斗篷里,紫红色的连帽斗篷长长地拖曳在地上。他的五官精致漂亮,仿佛冰雪雕琢,但肤色却异常苍白,缺乏生气,像没有血液在流动一般,只有薄薄的嘴唇带着病态的鲜红。
“哦?你上次不是还说,西启国那边,有不灭者存在的痕迹吗?”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不说话的时候,犹如一道影子,全无丝毫活人的气息。可随着他一开口,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顿时多了一丝极为诡异的寒气,偏偏又举手投足十足的优雅高贵,犹如神祗降临般的威严。
“禀,禀告帝君,那是属下判断失误.....”
执明神君强作镇定。
容齐那件事情,他出了门后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无奈他已经发了上神之誓,只能替他遮掩,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
“也罢,你继续到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吧。”
执明神君看到帝君今日态度还算和善,胆子又大了起来。
“帝君,属下斗胆进言,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不灭者的存在,确实违反天道,应当诛杀,可最近几百年,随着灭灵军剿灭力度的加大,已经消灭了十之**,属下认为,再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未免.....”
“你的意思是,本君在做多余的事情了?”
“属下不敢,不敢。”执明神君哪里还敢再多话。
“本君吩咐的事情,你只管做就是了。不该问的事,不要问。”那道声音语气十分温和,却不带丝毫温度。
执明神君诺诺退下。
如果说容齐如汪洋大海一样深不可测,那么帝释天就是幽黑不见底的冰潭,你以为你已经看到了他的底线,他却永远能够做出让你更心惊胆寒的事情来。
第61章 无内容
第62章 宝典
“齐哥哥,你说那宗正无忧,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连个招呼都不和我们打。”容乐坐在容齐的院子里的小桌子旁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容齐闲聊。
“怎么,你还惦记着他啊?”容齐心里想道,话到了嘴边,却变了。
“大概是他国内事情繁重,他父皇急招他回去。身为皇子,自当以公事为重。”
“哦。”容乐想想也有道理。
一旁的夜帆忽然说:
“我看那离王,相貌英俊,举止有礼,和容乐公主倒是很相配,就这么不告而别,实在太可惜了。”
容乐脸一红,没吭声。容齐狠狠瞪了夜帆一眼,夜帆耸耸肩,怕再多嘴,师傅要找他算账,干脆溜之大吉。
夜帆一个人到了前厅,瞎溜达了一圈,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以前都是我陪着师傅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凭什么那个女人一来我就要让位?不行,我还是得回去。
他边想着事情边走路,不知不觉就出了神,撞到了一个宫女的身上。
“哎呀对不起.....”
“没关系....”
两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
”是你?”
那女子梳着双环髻,脂粉不施,装束也十分朴素,但却掩不住那天生的丽质,那剪裁极为合身的月色的百褶长儒群裙,更衬出了她身段的窈窕动人,不正是那天被他撞倒的念夏?
想想也是,她是容乐公主的贴身丫鬟,公主在后院,她自然要在前厅呆着了。
连续两次撞到人家,夜帆难免有点不好意思,正待和她搭几句讪,那女子却抿了抿嘴,转头就走。
好吧,肯定是记上仇了。夜帆摊手,女人真是小心眼的动物啊。
夜帆无聊的在前厅转了几个圈儿,终于憋不住了,回到了后院,却发现容乐公主已经走了。
他心中大乐,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师傅,容乐公主这就走了啊,你没留她多坐一会儿?”
他难得见到容齐一副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
“小帆,你说,该如何.....”
“如何什么?”
容齐停顿了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如何追求一个女子?”
“咳,咳。”夜帆假装咳嗽了几声。
“师傅你活了几万年有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有过女人....”
“小帆!”
容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有你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吗!没有礼数!”
夜帆一愣,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容齐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笑什么笑什么!”
夜帆笑得快要到地上打滚了。
“不是真的吧,师傅你活了几万年居然.....居然没有过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容齐向来涵养极好,居然忍住了往夜帆屁股上狠狠踹两脚的冲动,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难道你有过?”
“师傅你一个几万年的老妖怪和我一只才五岁的狐狸比。”夜帆撇撇嘴,“再说了,我不过是不想找,我若是想要.....”
这话是真的,只要夜帆愿意,没有他哄不下来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当他甜言蜜语对着你的时候,你以为他是从天而降,赐予你幸福的仙使;转眼间,他就可能翻脸不认人,变成地狱里的恶魔。
容齐正色对夜帆说:“师傅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是在和你正经说事情。”
夜帆说:“师傅,那我也正经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一定要是容乐?”
容齐踌躇,这个话讲起来就很长了,牵扯到他的真实身份,而他并不想让夜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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