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1 / 2)
沉默。
长久的沉默。
长久而难堪的沉默。
润玉慢慢冷静下来,压下心中弥漫着的古怪情绪。
他现在面对的这个人,不是他自以为熟悉的徒儿夜帆,而是前世的妖王斩荒。而他对斩荒,虽然勉强算是朋友,其实感激多于相知,了解的非常有限。
他知道他偏激,却不知道他偏激到如此地步。
他对他感情复杂。让他杀他,他下不了手,但是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自然:“我会带着露儿,还有我的人马,离开天界。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恩断义绝,两不相干。如果下次你再敢伤害露儿一分一毫,我绝不轻饶你。”
夜帆冷冷的说:“润玉,倘若,我不让你走呢?”
话音未落,陨魔杵已经出鞘。
润玉目光一寒,右手一挥,赤霄剑凝聚而出,一条剑气长龙,纵横四方,勃然爆发。
赤霄一出,谁与争锋!
他出手似电,气势如风,手中之剑迸发出道道银光,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夜帆击杀过去,每一剑刺杀出去,大地都在震动,轰隆隆如雷鸣,瞬间已和陨魔杵过了几十招。
赤霄剑的剑气如海波怒潮,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冷冽气势,逐渐压制住了陨魔杵的威力。夜帆虽然自改变体质之后,修炼进展神速,但到底比不过润玉千万年苦修的成果,他的本体和润玉的应龙之身更是有着天差地别。因此,他开始虽然靠着陨魔杵的神威,和润玉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没过多久,就已显出颓势,只能勉力支撑。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剑气和魔气在空气中碰撞上了,发出恐怖的爆鸣声,不过赤霄剑的剑气并没有散去,反而势如破竹一般,直接击破了夜帆的防御。
“嘭!”剑气撞到夜帆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撞的他一口鲜血喷出,他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倒飞了出去,高高飞起,重重的落到了地面。
夜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倔强的抬起头。
润玉以剑指着他:“你不是我的对手。”
夜帆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我知道。”
看到夜帆满身的鲜血,润玉心中起了丝丝不忍:“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以卵击石?”
夜帆讽刺的说:“难道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
润玉神情阴郁,他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
不远处传来人声和奔跑声,赤霄剑和陨魔杵相斗产生的动静太大,天宫中的守卫纷纷赶来了。
他最终叹了口气,眼眸里满是无奈和疑惑。
被人追着表白,要生要死的就罢了,关键是,这人还是一个男子,还是他的徒弟。
简直让他啼笑皆非。
他自问一直行事方正,绝无让人误会之处,怎么就让事情到了这般地步?
夜帆低头不答。润玉挥手使出一道安眠术,他迅速的昏迷了过去。
晕倒前,他拉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手心一划而过。
“陛下,陛下!”
忠心的侍卫们摇晃着夜帆,见他始终没有苏醒,不禁慌了神,望向润玉,似在求助,又似在讨饶。
谁也不知道,刚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天帝陛下既然已经昏迷,天界群龙无首,手握大军的润玉,就是这里唯一能够做主的人。
哪怕他说今天的月亮是方的,大家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润玉一脸沉痛的说:“天帝陛下受了陨魔杵的影响,刚才发了狂躁之症,我虽然尽力阻止,但仍没有能够拦住他,让他把自己伤成了这样。”
众人唯唯诺诺。身患狂躁之症的天帝陛下在新婚之夜,不在新房好好呆着,反而跑出来把自己弄的吐血昏迷,这世上果然无奇不有。
“小帆!”念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头上的发冠不小心跌落在地,名贵的珍珠散落了一地,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她扑倒在夜帆身上。
“小帆,你醒醒,醒醒!”
她随即听到了润玉的声音。
“为避免天帝陛下再次犯病,伤及自身,现在将他暂时放进天牢看管,严加守卫。一切天界事务,现在由我暂代。”
兵士们奉命,给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夜帆套上了捆仙绳,绑了个严严实实,准备把他架走。
“慢着!”
润玉转向念夏:“天后娘娘有何吩咐?”
念夏冷笑道:“我这个天后,是不是也要陪天帝陛下一起呆在大牢里,才比较合适?”
润玉温和的说:“天后娘娘说的哪里话。你自然可以呆在你自己的宫里。不过,最近云珅频频派人窥视我天界,为了娘娘的安全着想,我会在娘娘的居所身边加强警卫,确保万无一失。”
念夏强忍住眼中的怒火,满心担忧的看了一眼夜帆,摔冠而去。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