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力更生(9)好心眼和坏心眼(2 / 2)
“我也不是故意的。”章桀抱起衣服在怀里,闻言情绪低落下来:“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我又没怪你。怎么脸还耷拉上了?”乾坤在他屁股上一拍:“洗澡去吧。”
章桀点点头,抱着衣服出门去洗澡。他魂不守舍的,乾坤看着不放心,临出门前抓住他的手腕,凑在他耳边温声问:“要不要一起洗?我也冷。”
“啊……一起、一起洗吗?”章桀手一松,衣服差点儿掉地上,耳朵让乾坤吹红了尖儿。
“对啊,你最喜欢的。那天你说的。”
“说什么啊?不是啊!”章桀想起头天在一起时纠缠乾坤的种种丑态,即刻反驳,并拒绝让乾坤进入浴室:“我那都是精神错乱了胡说的,才不是一直那样。”
“乖乖,你就让我进去吧。”乾坤挡着浴室门不让他关,开始利用体力优势耍无赖:“不然就开着门洗,我能看见就行。”
“不行!吹进来都是冷风。你一个当警察队长的,不要这么无赖啊。都快赶上刘二喜那泼猴了。”章桀面上是责怪,心里美滋滋的。这回终于不是他上赶着往上巴了。不过他并没有坚持多久,乾坤脱了衬衫露出他最爱的腹肌,他就全线溃败了,花了好大意志力控制,才没流出鼻血:“嗯,那好吧。你想一起,就一起吧。但是说好了,不能——”
乾坤真是知道怎么治他,一招招全都踩在正点儿上。他捧住章桀的脸吻住,起初温柔缠绵,很快变成了肆虐。舌尖舔在牙齿上,卷走舌头和津液,咬着不放,扯得下面的神经线发痛。
浴缸边上,水龙头还在往外放热水。水汽结在玻璃门上,从外面只能看见灯光勾勒出的恍惚人影,交叠在一起。
“疼。”章桀吃痛推开乾坤,被勾起来的旖旎情思还没下去。
热/吻把他的体温蒸上来,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这种时候,他很容易没了骨头,软趴趴地巴在乾坤身上求继续。
乾坤咬在他鼻尖上:“就是要你疼。不疼不长记性。说过多少回了。别一个人乱跑,出任何事儿给我打电话。这次记住没?别总去麻烦别人。”
“二喜又不是别人啊。”章桀臊眉搭眼的,因为理亏,反驳得很没底气。
“胆儿挺肥啊,这种时候还敢顶嘴。”乾坤气得够呛,捏住他的鼻子逼他只能张嘴呼吸:“除了我以外,都是外人。记住了没?”
“记住了。”章桀被阻隔了呼吸通道,瓮声瓮气地说。
“记住就行。”乾坤松开他,退后一步开门出来了:“赶紧洗澡吧,不逗你了。”
章桀不满地哼了一声,在后头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一堆什么,他并没心思听。
雨夜,大水冲刷得整个城市都冰凉透了。客厅里前几日好天气积攒下来的温暖一扫而空。乾坤刚从浴室温暖的水蒸气里走出来,一阵发凉。满腔的躁郁压不下去、释放不了,烟瘾又给逼上来了。
他取出烟盒去到阳台,点上烟连抽了三支,沾了一身烟草味。两指间烟头快燃尽,烟丝奄奄一息发着红。
“哥,你干嘛跑到阳台抽烟?冷死了。”章桀打开门把乾坤拽进来:“在里面抽呗。”
乾坤思索得太投入,竟没听见章桀的脚步声:“怕你觉得呛得慌。”
“我不怕啊,我自己也抽。”
“没见你抽过啊。”乾坤惊诧之余,颇觉不可思议:“桀哥行动够隐秘的啊。”
“那当然啊,在你跟前我都想不起来抽。”章桀不知勾起什么想象,忽然贼兮兮傻笑起来,把乾坤压在沙发上,趴在他身上像只刚找到妈妈的小猫儿:“你比烟容易上瘾。”
“还挺会说话。”乾坤顺势把手搭在章桀腰上,护着他不掉下去。
“那是。”章桀骄傲地撑起身子往上挑眉:“我现在都差不多戒了,也想不起来买烟。有时候你不在家,我抽过你的。跟二喜一块儿也抽他的。就一点儿。”他刚洗完澡,精神倍增,一晚上的疲惫都不见了,说起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也兴致盎然。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乾坤突然手肘一用力,把章桀撑得坐起来在他腿上。
“没了吧。”章桀就抽烟的问题认真回想:“我没烟瘾。头回抽烟是好早以前二喜教我的,我也没想学。后来有就抽,没有轻易也不想着。”
“真的?”
“真的啊。我这点儿本事又瞒不过你。说瞎话不是找死吗?”
“嗯。”乾坤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纠着不放:“以后少跟刘阳喜出去混吧。整天跟那些个人混在一起,我实在不放心。说不定被谁惦记着呢。”
“惦记?” 这句话传达的信息复杂。章桀大脑神经线过分简单,只捕捉到了浅层意义。心说这几天乾坤真是被吃醋这件事迷了眼睛,事事都能扯到这上面。他纳闷儿之余,颇有不爽:“那不可能的。谁能看上我啊?”
“多了去了。就你自己不知道。”
“胡说。”章桀很不服气,反过来责难他。在这一点上,他确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无误:“你才真是吧,左手一个前男友,右手一个未婚妻,后边儿还跟着一堆狐狸精巴巴儿地追着。一抓一大把,数都数不清。还有那些个知道你有男朋友的,还缠着不放,我都快成摆设了。我说什么了吗?”
这一顿醋吃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乾坤气急反笑:“别扯我身上,说你的事儿呢。我那些不是断干净了,就是性别不对。没一个能对你地位构成威胁的。”
“你这么觉得,那别人可不这么想。他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你,擎等着赶我走呢。”说起这事儿他就来气,红扑扑的脸上水汽消尽又被张力十足的醋意灌成了绯红色:“我那天坐个出租车,司机什么不知道,就说我配不上你。还有曾荞。” 重点仇恨对象当然要拉出来反复强调:“她今儿早上还给你发消息,别以为我没看见。”
“行了行了,别数了,越扯越没边儿。周家那些事儿跟我没关系,怎么也能被你记这么久。”乾坤掰着章桀的手指头开始记仇:“那么喜欢列单子,我们来数数你招的桃花来,让你醒醒劲儿。”
“就光我知道的,这才几个月。不说把你弄进派出所的强胖子。铁牛你没话说吧?都敢跟到家门口了。陆天他没那个胆子,我算他过。”他琢磨再三,终究没忍住说出口了:“还有刘阳喜,每回一见到你两眼都放光,净琢磨着把你从我这儿往外拐。”
说完,他勒紧章桀,满肚子醋一股脑儿全渗出来,染了俩人一身酸:“你可长点儿心吧我的乖乖。”
“哦……我可算明白了。”章桀恍然大悟,看透了一切:“你还是因为二喜。”他好笑得合不上嘴:“你别总瞎吃他的醋行吗?以前就是。二喜不可能的!他就是我铁哥们儿,上学时候还积极帮我追过你呢。那家伙笔直笔直的,没跑。还有陆天。哥,你别是傻了吧。”章桀上手试探乾坤额头的温度,被一把抓住亲住手心儿。
乾坤内心的悔意不断叠加,心想就不该给他养得这么白嫩去外头招蜂引蝶。招人而不自知,到头来平白给他窝火。
“反正你就听我的。”乾坤笑着把他的手拿开,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始摆证据:“先前不论,就说今天这事儿。他们玩儿惯户外的人,不可能对天气这么不敏感。如果不是故意的,他不可能让这种级别的山困住。你也说了,他从来没这么不小心过:阴天,马上天黑了还敢在山路上心大地睡着了。”
“乾坤,你不能这么说二喜!”听到最后一句话,章桀真的生气了:“那是因为我先睡着了,他不想吵醒我。而且那时候天还不黑的,谁知道我们能睡过了?他才没那么坏的心眼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么说他!”
又是这样。
在章桀的天平上,刘阳喜比他坦荡、比他可信,一直都是。
乾坤松开章桀挪到一边坐好,抽出香烟点上:“就是因为他对你太多好心眼儿,我才担心。”烟雾飘起来,盘旋在两个人中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章桀没听明白,皱眉问他。
乾坤吐出一口烟圈,倦怠极了。
已经夜里一点钟,黑夜却才刚开始。剩下大半根香烟尚未燃尽,被乾坤腰斩,熄灭在了烟灰缸里:“没什么,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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