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头王弟（2 / 2）

随即宫女们起身，在院内四处搜寻。

可将院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小八。最后，空桑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月华殿内一干宫女便自行下去领罚。

虽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月华殿内无故丢了东西，确是奴才看管不严，应当施以惩戒。

空桑进了院内凉亭，在桌前坐下，站在身侧的青茨欲言又止。

青茨：“王上，属下方才听宫女私下议起一事。”

空桑：“何事？”

青茨：“属下方才听院内几个宫女嘀咕，王上回京前一天，三殿下曾来过月华殿……”

空桑闻言，翻书的手顿了顿，凌滨三殿下，空桑同父异母的弟弟，比空空桑小了十二岁。

这王宫之中，主子犯事，作奴才的向来不敢声张，委屈只能自己受着。听青茨话中的意思，只怕自己要找的东西，和那三殿下有关。

空桑嘴角弯了弯，自登基以来，一直忙于政务，还未见过这位弟弟，可这位三殿下的顽劣，他却是有所耳闻的，也是时候去见见了。

空桑放下书道：“去善怀殿。”

说罢，起身，出了月华殿。

善怀殿，藏书阁中。

“穿对襟团花裙的这位是虢国夫人。”

“不对，前面骑马着男装的这位才是。”

善怀坊内，一座建于湖心的藏书阁内，传来一老一少，两道声音。

空桑听到那二人的争论，眸中颜色暗了暗，遣退上前行礼的宫女，缓步向湖心亭的藏书阁走去。

空桑才进屋，条案之后，一鬓角微白的老者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王上。”

此人名叫赵儒，就职于中典籍，负责国内史册编撰，秘记。学识渊博，人称当代大儒。

空桑上前扶了赵儒，道：“赵大人不必多礼。”

赵儒闻言，谢恩直起了身。

空桑抬眸看去，条案旁站了另一个矮小身影，便是方才和赵大人争论的孩童，空桑的三弟，端木焱。

“参见王兄。”端木焱站的远远的，有些嗫嚅的给空桑行了个礼。

空桑乍一见这孩子长相，神情有一瞬间的顿住，这位三殿下的头……真大。

端木焱如今，不过七八岁，可头却比一般孩子大，脖颈纤细，身体还未长开，有些瘦小，五官却格外有灵气，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看向空桑，带了几分怯意。

空桑：“怎么，阿焱很怕本王。”

端木焱干笑了声：“呵呵~王兄乃一国之主，令所见之人敬畏。”

空桑：“真是这样，本王还以为阿焱做了什么错事，见到本王心虚。”

端木焱又挪远了一点：“王兄，如果阿焱真的犯了点小错，王兄可会怪罪阿焱。”

空桑嘴角弯了弯，走到端木焱身旁的桌案之前坐下，岔开话题道：“本王方才听阿焱和赵大人似乎在争论一幅画，不知说的是什么？本王也想听一听。”

赵儒闻言，上前将一副《虢国夫人游春图》呈到空桑面前。

赵儒：“回王上，下官正在给三殿下讲解此画的主人公虢国夫人。”

空桑垂眸看去，面前是一副着色淡雅，绘画线条细致的骑马游春图。

端木焱蹭到桌前，道：“王兄，赵大人说这位着对襟团花长裙的女子是虢国夫人，而阿焱却觉得，这位着了男装，走在最前面的人才是虢国夫人。”

空桑视线落在画卷上，画卷之上从右到左画了九个人，丫鬟侍卫骑马分布队伍两侧，而画卷中央，黄金分割点处，一位女子衣着矜贵，头疏坠马髻，妆容艳丽，回头询问身旁侍女，能够清楚窥见人物长相，正是赵大人所说的虢国夫人，而端木焱却指了画卷前端，一个着了男装之人，说此人才是虢国夫人。

空桑抬头看向端木焱：“阿焱说说，为何这位男子才是虢国夫人。”

端木焱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转了转，道：“如果阿焱说的有理，王兄可有奖励？”

空桑闻言，很想学戎承平日里挑眉的神情，道：“言之有理，王兄必定有赏。”

端木焱脸上神情一喜，慢慢悠悠道：“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怕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此画主人公虢国夫人心性高傲，自诩美艳，外出不屑涂抹脂粉，怕脂粉遮盖了自己的天香国色。”

空桑没有言语，安静听着，等待端木焱下面的话。

端木焱看了看自家王兄，笑的有些傻气，上前俯身，指着画卷最前端那位着了男装之人，接着道：“此人未施脂粉，虽着男装，但面相娇媚，没有胡须，细眉红唇，透过纱制的幞头，可见额头的发际线为波浪状，分明为女子。”

赵儒听了三殿下的说法，颇有些意外，却仍保持自己的看法：“三殿下，画卷中央的这位女子，也未施脂粉。”

端木焱闻言，短小的手指指向那位着了男装之人道：“王兄，老师请再看此人的着装，还有此人所骑骏马，都彰显其身份的不同。”

端木焱所指那人着了件描金鸾凤团花的袍子，和旁边侍卫明显不同，再者此人所骑为三鬃马，鞍鞯装饰最为华丽，其上绘有复杂精致的花纹，马匹向来是彰显人物身份地位的标志，这人骑的马匹明显比其他人贵重许多。

赵儒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颇为欣慰道：“三殿下天资聪颖，老臣听来也颇受启发。”

端木焱看了看空桑神情，讨好道：“王兄觉得阿焱说的可有道理？”

空桑对画作古玩研究不是那么深厚，此刻听来，二人所言倒是皆有道理。不过一个八岁孩童便能观察的如此细微，陈述清晰，确实让空桑有些意外。

空桑：“细致入微，有理有据。”

端木焱闻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王兄答应过我，若我说的有理，便有奖赏。”

空桑：“君无戏言，阿焱说说想要什么？”

赵儒见空桑和自家弟弟有事要说，便行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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