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藤蛊存忆（2 / 2）

二人一直坐在火盆旁，直到戎承将身上的冷气驱散才起身用早膳。

仿若一阵春风拂过，枯树残枝之上，朵朵梨花竞相绽放，四周皆是雪白一片。

赵儒坐在藏书阁的暖房内，一边煮茶，一边看着雪景酝酿，打算赋诗一首，眉头微皱，心中正斟酌一个词语，却看到白色世界中，缓步走来的一黑衣黑发的男子，明明很是深沉的颜色，却让此人穿出了一种别样气质，赵儒灵机一动，感觉一篇鸿篇巨制即将诞生。

戎承进来的时候，赵大人正执笔在宣纸上写的洋洋洒洒。

戎承颔首：“赵大人。”

“戎大人请自便。”赵儒抬了抬手，示意戎承自己进去。

这位戎族长很受王上信赖，赵大人自是不会拦着不让进。

前几日，才和空桑来过，戎承对这里比较熟悉，抬脚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书架前，一眼便看到了自己上次随手放的那本泛黄老旧的册子。

凌伦正站在藏梯拐角处，手中拿了些，却看到了站在最后排书架旁的戎承，一时停住了脚步，只见戎承手中拿了本泛黄的书籍，迅速翻阅着。

许久，戎承的视线离开书卷，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神情有些严肃。只见他抬手一扬，那书便被他扔到了书架最上方，随后抬脚出了藏书阁。

待戎承离开，凌伦才从楼梯上下来，他走到戎承方才站的地方，抬头看向书架上层，若不是自己刚好看到，大概谁也不会留意那上面还有一本书。

依照戎承方才的反应，大概不希望旁人见到那书，凌伦四处看了看，搬了个凳子垫在脚下，伸手将那书拿了下来。

泛黄的书页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藤蛊珠”几个大字。

藤蛊珠，端木氏一族的象征，端木不灭，藤蛊不衰，藏于端木氏左眼之中，能重现上一任所有者的记忆。

藤蛊珠，若自己没猜错，那日在灵寿殿前，空桑左眼中出现的异样便是此珠造成的，藤蛊珠会随着端木氏帝王的不断更迭而传承下去，而藤蛊珠的上一任持有者便是端木如练，戎承最近对这位已故的君王好像很是上心。

而端木如练又和戎衍有关，莫不是戎衍的死另有隐情。

凌伦将那书收在袖中，抬脚朝藏书阁的暖房走去。

暖房内，赵儒正瞻仰自己的文章，面上神情很是满意。

见凌伦走到自己面前的桌案前坐下，平日里的儒雅温和淡了几分，赵儒放下宣纸，看向凌伦。

凌伦：“赵大人，可看过这本书？”凌伦说着，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赵儒见到那泛黄的书页，脸上神情一顿：“这书你从哪里找到的？”

凌伦：“赵大人认得这书？”

赵儒：“额这是我自己的手札，丢失好久了。”

凌伦：“看这书上所言，赵大人对端木氏的情况很了解？”

赵儒有些敷衍：“我不过一介布衣，能知道什么。”

凌伦：“如练国主还未成为国主之时，身边有一位很是了得的谋士，后来如练国主失踪，那位谋士也一道没了音讯，若我猜的不错，那人便是赵大人。”

赵儒闻言，低笑出声：“凌大人对当年之事很是好奇啊。”

凌伦：“我最近为王上占卜了一卦，不太吉利，依照卦象，藤蛊珠是因，求不得是果，破解之法却是当年的应死之人。”

赵儒闻言，神情一顿：“你的意思是和当年的如练国主和戎衍有关？”

凌伦：“赵大人知道什么，能否如实告知。”

赵儒手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他也没了喝茶的兴致，深深吸了口气，很多往事渐渐浮了上来。

戎承回到月华殿时，空桑还未醒，方才戎承见空桑看折子有些累，便拿起身侧玉箫，给空桑吹奏了一曲，一曲终了，回头时，那人已经沉沉睡去。

戎承坐在榻前，看着榻上双眼微阖的空桑，须臾，白玉洞箫抵在唇边，一曲低沉婉转的曲子自箫孔中流出，如同一只知长了翅膀的蝴蝶，飞入空桑耳中。

听到那箫声，空桑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仿佛尘封在头脑中的屏障被打破，空桑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