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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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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见过他那一身子的药槽子了,”王承林想起了那具绿得古怪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这些年卢家惯着他,他说不承认,那就是不承认。什么偏方邪药只要他愿意的也都给他试,乱七八糟的药从来没断过,腿倒是没见好,直至死前他都还靠着轮椅才能活动呢!不过人我估计是吃疯魔了。衙役上门来盘问卢家人时,底下人的回复大都相似。都说卢道先五年来性情越发古怪,旁人轻易无法近身。他讨厌热闹,也讨厌人,不知是过分的敏感或是什么,下人说,他总觉得有人盯着他的腿,因而但有一点不顺就大发脾气。卢家的下人对“大发脾气”的过程倒是噤若寒蝉了,估摸着他这些年来也没少折煞下人。”

王承林耸耸肩道:“老实说,这么胡乱来,我觉得他被自己药死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只是抵不过老太君非要求个道理罢了。”

“他这种情况,卢家凡有点儿脑子,也不敢随随便便单独放他出门,加上他自己也不乐意,这一蹲就往家里蹲了五年咯。就算他从前还留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往关系,这五年来也都统统被断得干净了,关系网简洁得很。”

王承林:“原本看来,卢家虽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好歹荣华富贵尚算可以保证,卢大人就算再不成器一些,好歹也是位侍郎,官居从三,怎么着也是个小高位,别的不说,一家的门楣还是能够保全的,纵然名声不好听,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卢道先有任性和造作的资本,自然能安安心心地当着自己的闭门户。但——卢大人一去,卢家人丁凋敝,又没有其他什么人能够支撑起偌大的卢家,卢道先闭门多年,想延续卢家的门楣,想想也只有科举这条路子了,也算是无路可退了吧。谁知五年来难得迈出的这一步,本以为是一飞冲天,却变成了彻底生机断绝,这卢道先也是倒霉倒到底了。”

孙虑重一边听着一边不知想着什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王承林觉得玄乎,便去推他:“唉,你怎么关心得这么多,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本来,无论是科举或是什么卢道先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轮不上金尊玉贵的小皇孙来负责这些乌糟,他赶着年节回京同今上叙叙家常,就算碰巧遇上了这事,也无非是凑个热闹而已。

但卢道先吃药及其庞杂,什么江湖偏方奇门杂药都有,这样的奇景尸身都是头一回见,衙司的仵作和太医院统统来看过了,拿着丁点线索拼拼凑凑研究了几天,各有各的说法,总之是没总结出个所以然来,为了争个对错,几位花甲的老太医甚至差些打起来。

一帮子老滑头吵了好几天,吵得都皇上头痛了,又觉得科举实在是不能再拖沓下去,正巧赶上孙虑重回京探亲,便拖到了他身上。

早年世道混乱,孙虑重这个小皇孙,不幸遗珠民间,近几年才正了名,重新认回了皇室。他在民间时流落药谷,师从“圣手”孙悯人,是孙悯

人唯一的衣钵徒弟。医道重传承,药谷在杏林中地位颇重,无数医书典籍奇方神医都出自药谷,不藏私、不留技,大半个天下的医师或多或少都从药谷或药谷的书籍里拜学过,零零散散地也算一丁点分量的徒弟。

孙悯人一去,孙虑重便是正统的药谷继承人,在医术一道上,若他认第二,便是丛道最久的老大夫也不敢妄自称第一。

他平日里云游四海游医治病,也说是学习,闲散惯了,很少上京,他那可亲的皇叔也没死拘着他。但如今他身为朝廷的淮王爷,吃了丁点皇粮,什么事也没为朝廷做,如今皇上求到了他身上,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孙虑重道:“其实”

他话风说道一半不知想到了何处,又突然拐了个弯:“对了,这几个月来有没有人给卢道先,或者卢府上送过什么东西?”

王承林早习惯了他那话说一半的话风,想了想道:“卢道先不知道,卢府上多了。”

王承林说:“卢大人毕竟是位侍郎官,就算是朝中的诸位大人爱惜名声不愿亲自上门吊唁,可同朝为官,推脱说辞总也得谴稍上一份随礼帛金。这个算吗?”

“哦”孙虑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对!”方才还在等着孙虑重回话的王承林突然叫起来道,“还有个要紧事我忘记同你说,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王承林道:“那卢侍郎过世后,卢道先不知为什么,倒是一反常态地出了门,还经常出入卢侍郎暴毙的那家花街红楼,也不知是去干嘛的,那里叫什么来着哦!”

他说道。

“芳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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