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镕说得傻里傻气,听得金钦却有些不是滋味。暖手宝的温度已经上来,他找了块毛巾,裹住暖手宝放在了手背上,小声抱怨:“简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奥河帮他把毛巾理整齐,傻笑道:“你路上睡着了都在搓手。”
金钦确实畏寒,自小也没挨过冻,估计还是太娇气。
以前每到冬天,金觅都会笑他是吃炭翁,别人家过冬只需买两三千块的炭,金家就两个人,得四千多快五千块的炭才能勉强熬过去。他也不反驳,金觅一说,他就捂着耳朵东躲西藏,好像这样话就找不到路,钻不进耳朵了。
这会儿听奥河这么说,就像儿时的时光倒流回来。金钦愣了下,过了半晌,捂上耳朵摇了下头。
奥河也跟着愣住了,随即又笑开了,他学金钦,捂上耳朵摇头:“怎么?这样做,我的话就飘不到你耳朵里了?”
“还能听到。”金钦眼角的弧弯了一点,眼里的灰也跟着生动了几分,“我就是想起金觅了,你和她很像。”
“啊?”奥河自认不愚钝,哪怕他真是个大笨蛋,也知道天底下哪有说对象像妈妈的……他的眼眉倏地耷拉下来,心有不甘,问得不情不愿,“哪里像嘛?”
“一样漂亮。”
金钦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飞快地进了淋浴间,路过奥河时,在他耳朵上亲昵地捏了一下。
他手上还带着热气,奥河下意识躲了一下,又觉得传到耳骨的热意非常舒服,他缩着脖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床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听着从淋浴间传来的水声,感觉这一夜,许多东西轻轻地拨开了他体内的诸多零件,一路逆流而上,从脚底到头顶,正在一关一关往该去的地方走。
他说不清,冥冥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的影子,但打开手心却依然什么都没有。
后来想起,这个夜晚实在美丽。
谈起钱的金钦,提起金觅的金钦,有小动作的金钦,两个十八年都没有完全磨掉的“金钦”在这个夜晚异常活跃。
奥河只记得,半夜惊醒时,金钦脸上还带着不甚明显的笑容,他临走时还急匆匆地在自己头上摸了一下。
这一夜,坦的A系面临程序崩溃。不只是坦,康曼、荷特、博凯……任何一个顶在前线的城市,都传来了同样的消息,所有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跳上了军部的预警平台,又齐齐汇聚在了金钦的终端。
几个小时前,坦的气象小组公布了寒潮将至的信息。那时金钦已经睡了,错过了这条预报,他下楼时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越走越冷,等到了指挥部,嘴唇已经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单手推开门:“各组负责人到齐了吗?”
坦驻扎了七千余A系,此前已有三千多人出现了程序无法自主清理的问题,几个小时前,报告异常的数字突然增加,在金钦到的这一刻,刚突破五千。
他面色实在不好。不知谁递来杯热水,他只看了眼,什么表示都没有,注意力又回到了控制台上。
这是落城区与第三自由军交战以来,落城区遭遇的范围最广的一次袭击。各地的情况还在陆续上报,参照坦,情况都不会很好。
坦的指挥官姓荆,单名集。
荆集刚从前线下来,肩章被什么东西撕了一半,凭空透出些惊心动魄的味道来。她站在金钦身旁,眉头深锁:“要封闭信号区吗?”
“暂时不用。”金钦低头匆匆看了眼终端,和镕的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他继续说,“并不确定这是短时袭击还是……”
控制台上跳出了最新的消息,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速增长,在十分钟前,各地A系的受影响数字停止了变动。
金钦松开了撑在控制台上的手,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短时袭击,安排人员进行修复。”
荆集知道面前的人是金钦,并没有说任何质疑的话,她抬起手飞快地下了几道命令,代替金钦站到了离控制台最近的地方:“之前在册的三千多名A系列还需要重新审查。”
“对。”金钦感觉终端振了下,他拿起看了眼,是镕的报平安消息,他这才彻底松了气,“无法自主清理程序只是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是让A系陷入瘫痪,战时随机瘫痪……荆长官,帮个忙,我需要尽快回到落城。”
受影响的地区太广,事发突然,尽力封锁消息的情况下,“A系再出问题”依然占据了多数报纸第二日的头条版面。
荆集安排的车非常妥帖,没有受到媒体的半分打扰,金钦顺利地回到了第三实验室。
媒体围猎失败,可金钦抵达落城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放在了方修盛的案头。A系受影响不是一件小事,他开了一夜的应急会,面容有些罕见的疲惫。
李俭就当没看见,声调平平地说:“金钦刚刚进入第三实验室,怎么安排?”
“……由他去。”方修盛手里有另外一份报告,里边完整记载了金钦最近的多项活动情况。
沈等则曾经因为自己帮助方修盛监视金钦的事无比惶恐,甚至闹出了离家出走的笑话,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作为当事人的金钦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如果他能看到此时方修盛手中的报告,恐怕这个疑问会消散很多。
方修盛掌权多年,手底能利用的人再多不过,想要了解金钦,沈等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面观察镜。他对着报告里的一个词看了很久,从笔筒取出一支笔,在那个词上画了个圈:“办好一件事,确保蒋连源的计划顺利实施。”
李俭应了一声,接过那份报告。
他不敢在方修盛面前细读,出了门才翻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圈出的词——“已审阅”。
再往前看,他的心漏跳了一拍,说不清的寒意一瞬间涌了上来:金钦同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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