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唐依依面上一凉,方才惊觉,一时无措,薛剑南趁她内力渐收,飞身掠起自悬崖边落至唐依依身前,揽了她腰,一手轻托起她臻首,眼神无限柔情,映着月色轻轻地,轻轻地,吻在她的额间。
唐依依脑中“嗡“地一声,只看他的双眸迷离,似是无限宠溺诉说情意,又似缠绵难尽欲语还休离别惆怅,偏偏笑的风光霁月,没有半分儿女情怀。
唐依依愣在当地,她十多年来从无忧虑,未经世事,男女情事更是丝毫不通,此时乍然被陌生男子抱住亲吻,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心跳如鼓,胸闷如塞,似是吃了未熟的桃子又酸又苦,青涩满口。
薛剑南见唐依依双颊嫣红,忽转苍白,一双清亮的双眸满是茫然疑惑,不由暗自懊恼一时情动轻薄了她。却见她两行清泪顺腮而落,更是惶恐自责,连忙放开了手,后退一步,谁知唐依依竟站不稳脚,摔倒于地。
薛剑南骇了一跳,只道她不经世事,慌的没了分寸,口中连声告罪,忙又来搀扶,他一生倜傥不羁,却从未如此慌乱。
唐依依脸色煞白,额上冷汗频频,伸手欲抬竟是抬不起来。
薛剑南暗自吃惊,看唐依依模样倒像受了重伤,难道素有隐疾,忙去探她脉搏,却是弦紧有力,并无虚象。薛剑南医术有限的紧,一时不敢妄动,只好问她:“唐姑娘,你何处不适。我带你下山请廖先生帮你诊病。“
唐依依气息微弱,双眉蹙紧,喃喃道:”我身上有药。“
薛剑南道声得罪,自她怀中摸出不少物事,一时也顾不了许多,统统扔在地上,见有一个砖红瓷瓶,忙即拔去塞子,倒出两粒药来。
唐依依道:”一粒便可。“
薛剑南取过一粒喂入她口中,见她咽了,闭目不语,似是在用功,当下不敢打扰,默默静候,一颗心扑通扑通竟难以安定。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分,唐依依脸色转红,似是恢复了几分力气,薛剑南暗自松了口气,唐依依睁开眼来,忽的朝他一笑。
薛剑南心神微荡,正要开口时,只觉胸口一痛,却被唐依依一掌击中,他胸中气血翻涌,勉力忍住了,才未咳出血来。
唐依依却已站起身,更不回头,转身跃下了悬崖。
薛剑南立时扑倒崖边,嘶声喊“依依“,却连她一片衣角也未碰到。她就如一只蝴蝶,毫无留恋的离去,没有回首,没有不舍,只有微笑,刺目的微笑,衣袂飞扬,几个起落间便已没有了踪影。
当此之时,祝晴已然跃至崖边,听到薛剑南呼声,骇了一跳,忙即跃上,却见薛剑南坐在崖顶,静静望着月亮,方才那一声似乎不是他所喊,好似他在这里已经坐了千年万年。
祝晴未见唐依依身影,心中惊疑不定,轻声问道:“师哥,唐姑娘呢?”
薛剑南“哦”了一声,竟是说不出的落寞悲伤。
祝晴见他不答,也不敢再问,轻推他肩膀,道:“师哥,我带了绳索上来,下山吗?冯寨主还在前厅候着,明日是生死存亡之际,师哥你。”她蓦然住口,薛剑南好像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只是看着月亮。
祝晴心中突然极度不安,师哥似乎变成了陌生人。正自恐慌,却听薛剑南道:“晴儿,你见识过暗香动吗?”
祝晴愕然,沉吟半晌道:“爹爹曾与我讲过,但是故老相传,这一门轻功已然绝迹江湖,他老人家也没有见识过。师哥,唐姑娘呢,你把她怎样。”
祝晴心中大致已料到结局,只是不敢置信,她们师兄妹绝不想伤害唐依依,如果师哥失手将她推落悬崖,无疑会是终生遗恨。
薛剑南轻声而笑,神情惫懒之极,环顾四周站起身来,淡然道:“她自己跳下去了。”也不看祝晴瞠目结舌之状,揽了她借着绳索跃下崖去。
月色渐隐,崖顶凄凉,只余风声,好似,谁都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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