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射物(2 / 2)
庄秋秋脱口而出:“是一叶知秋。”
庄文击节道:“正是一叶知秋。”一叶知秋唐门绝学,其手法诡异莫测,讲究内力招式收放自如,极是难练,是唐门不传之秘。
唐依依脸上微微变色,庄莹解释道:“这是非儿自乾哥那里学来。”
应老太只嗯了一声,丫头们不知就里,窃窃议论,低声道:“一叶知秋是什么功夫?”
藕香更是对那棋盘垂涎欲滴,巴巴地瞅着。
苏慕青道:“依依,你看好秋秋,不许她再胡说,我可要出题。”
唐依依拉住庄秋秋道:“嫂嫂放心,我抓紧她了。”
苏慕青笑道:“你要掩住她的口才是。要无雪字而记雪,请吧。”
庄秋秋两手一摊:“大娘怎么又把题变回来,只管出这样古怪的题,我就是要答也答不上来呢。表哥,你还不快走。”
南宫非双手在窗上借力,身如纸鸢掠出。
他身影才消逝,便听焦水葶道:“谢逸有首《醉桃源》是这样写的,晨光晓色扫檐晶,寒斋蝶梦惊。乱飘鸳瓦细无声,游杨柳丝轻。”她念到此处,似有所感,看着窗外飘雪,顿了顿方道“书幌冷,竹窗明,柴门只独。一樽浊酒为谁倾,梅花相对清。”她语声清脆,众人望着窗外寒雪枯枝红梅,心中隐有所感。
苏慕青道:“当真该为谢蝴蝶饮一杯。白露,来斟满酒。”
庄秋秋奇道:“谢蝴蝶是谁?为何要为他饮酒。”
苏慕青道:“谢逸是前朝词人,一生写了三百多首蝴蝶诗,你说该不该为他饮一杯。”
庄秋秋不为所动,只道:“读书人好生奇怪,蝴蝶有什么好写。”口中虽如此说,却端起了酒一饮而尽。
赤霞为应老太端过一盏新温过的酒,应老太轻抿一口,笑道:“非儿还不回来,要罚他三杯,白露,给他倒酒。”
白露笑嘻嘻地应了,同玉簟摆好杯子斟满了酒。
唐依依喃喃道:“不知这棋盘可是他心中所属。”
藕香等人对着窗口向外喊:“表少爷快些,你输了。”
绿菊笑道:“既是输了,慢点也无妨。”
笑闹声中,南宫非竟真自拾级而上,他并无沮丧之色,捧了棋盘递与焦水葶,道:“焦姑娘好文采,我输了。”
焦水葶含笑接过,回礼道:“侥幸胜了一局。”
焦虎兰招呼南宫非道:“愿赌服输,来饮三杯。”
南宫非朗声道好。
白露捧了酒行至南宫非身前,他自取了一一饮尽。
南宫非输了一局后,自由对方来射物,应老太兴致颇高,众人玩了将近一个时辰,互有胜负,庄秋秋未再射物,庄言得了佩剑,焦水葶又得了璎珞项圈,唐依依只得玲珑绳一件。庄文赢了翡翠玉算盘,和氏玉璧为南宫枫所得,焦蚌珠得一对比目玫瑰佩、梧桐木古琴、九龙环,众人之中以她所得最多。各人皆有所胜,只南宫非失了蚕丝玛瑙围棋子后,竟失手打碎了黑釉盏与五色琉璃灯,一无所获。
应老太骂南宫非暴殄天物,又连罚了他许多酒水,南宫非虽面色如常,目中却有醉意,深沉中已带着迷离。
这一场雪下了一日一夜,竟仍未有停歇之势,雪如梨花朵朵,肆意漫舞,几阵风吹过,倒卷着雪花片片落入暖阁,又瞬间消融。便如谢道韫所咏,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真是好一片白茫茫的清净世界。
应老太坐的时候久了,精神便有几分不济,连打了几个呵欠。赤霞在一旁为她按揉太阳穴,又令小丫头取了檀香点上。
苏慕青劝道:“老太太累了,还是回去歇息片刻。这雪一时半会是化不了的,改日再赏就是,熬坏了身子却是我们的罪过了。”
应老太强打精神道:“不碍事,看她们比完。依依,你们输了两阵,现下只剩玉如意玉镯两件,便是都取来,也不过平局。可要仔细了,快去吧。”
唐依依道:“多谢外婆提点。”
庄秋秋倚在窗前向外看,忽地向阁中招手,嘴上连喊:“糟糕糟糕,此番输定了。”
绿菊跟在庄秋秋身后,急得直搓手,哎呀道:“真是糟了。”
应老太道:“你们主仆二人都是一般的急脾气,快说到底如何。”
唐依依手中提了玲珑绳往窗边去,笑道:“是不是看不见了。”她莲步轻移,玲珑绳上两粒玛瑙珠相碰,叮咚声响,清脆怡人。
庄秋秋连连点头道:“小姑姑你怎生知晓。”
唐依依探头往窗外看,但见雪落如织,地上积雪盈寸,玉镯玉如意早已被覆住。她心中暗记方位,嘴上道:“雪落的如此大,早晚会盖住玉镯,那有什么稀奇。”
庄秋秋看唐依依神情笃定,一把拉住了她衣袖,喜道:“小姑姑,你既能想到,一定记得玉镯在哪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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