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栈(1 / 2)
广安栈是成都府有名的酒楼,向南二十里便是唐家堡。
广安栈大厨做的一手道地川菜,常年客源不绝。
巳时一刻,唐依依吃过了樟茶鸭子,用过了青城雪芽,将房门一闭,躲在房中用功。
唐依依自幼习武,内功练得最是扎实,又得庄叔淳指点,武功更有进益,但她鲜少与人交手,与白桐暮一战便见其短处。庄叔淳所赠秘笈重临敌应变,乃是他一生心血。唐依依近日静下心来仔细揣摩,颇有所得。
天色大黑,人生渐隐,房檐上却传来叮咚之声,想是落雨了。
唐依依起身关窗,但闻叩门声响,外间小二喊道:“姑娘,小的来给您添茶。”
唐依依掌力吞吐,隔空开了房门,人却倚在窗边不言语,店小二躬身进来,将一壶热茶放在桌上,笑道:“姑娘,这是隔壁公子着小人送来的新茶。”
唐依依道:“劳驾斟一碗茶。”
店小二道是,将身子躬的更低,斟了热茶双手奉上。
唐依依轻笑道:“这碗茶,我当真是不敢喝。”
语声未落,热茶便如漫天花雨直扑面门,竟隐隐带着风声。那店小二豁然抬首,掌心两枚暗器紧随而至,直取唐依依双目。
唐依依冷笑一声,也不见她腾挪,身形直拔而起,转瞬已落在店小二身后,她避至门边,忽觉剑气森然,耳旁一凉,竟有人在暗处悄无声息的躲着,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唐依依心下恚怒,她已有防备,右手持剑顺撩,咔嚓一声,已斩断了剑尖,她手上不停,长剑变换直刺门后之人,脚上连动,将地上碎剑踢向房梁。
门后人当胸中剑,闷哼一声,他脾气甚硬,竟要学唐依依斩断剑尖借机逃遁,但尚未动手,忽觉胸口剧痛,竟被剑上大力一带,撞破了房门跌倒在地。房顶所藏之人亦中剑落地,堪堪落在门后人身上。
先入门的店小二却已抢至窗边,他最是机灵,见势不妙便欲逃走,唐依依在桌前坐下,并不拦他,手上剑锋所指,挡住了地上两人去路。
店小二好容易爬到窗边,正自欣喜,忽觉面上一痛,身形受阻,直摔下来。抬眼看时,见一人正端然坐在窗边,执剑相迎,似是已等候多时。
唐依依笑道:“天冷雨寒,快进来吧。”
窗上坐的正是南宫非,他自窗口落入房中,顺手关了窗格,却仍带进来一地风雨。
房中地上三人均做跑堂打扮,哎呦哎呦呼嚎不停。
南宫非将地上门板勉强扶起,将就着挂回去,向唐依依道:“小姨,这几人当如何处置?”
唐依依问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南宫非道:“此处共有三人,适才后院马棚亦有两人偷做手脚,广安栈是百年老店,本不该有如此鬼祟之事,不过,广安酒楼也是唐门产业。”他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点到即止。
唐依依道:“我只听闻唐门中人向来不与江湖中人为伍,不想竟沦落到如此境地。你们为何半夜偷袭。”
地上几人被一语戳破了身份,不免心中忐忑,听得唐依依询问,对视了一眼,却无人应答。
南宫非俯身捡起地上一张绢帛,反复检视一番,递给唐依依,这绢帛应是藏在某人身上,方才混乱之下掉落出来。
唐依依拿起看时,但见绢帛黄旧,边角残缺,尚有被撕扯的痕迹,想来是久远之物。绢帛之上并无字迹,却描着一个女子的肖像。隐约见其眉目忧愁,姣好容颜。
唐依依双手一震,这女子和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她面色微沉,冷声问道:“这是何人物事?”
地上
几人面面相觑,仍无人应答。
唐依依道:“既然来此,想必已知我是谁,说清原委,我不为难你们。”
自房梁跌下那人年纪最小,他小腹中剑,虽不致命,却疼痛异常,且剑上淬毒,早已忍耐不得,立时便道:“我们是奉总管之命来请姑娘入府一叙。这幅小像是总管给的,只说但凡和画中女子长得相像的,一律请进府中。”
唐依依眉头微蹙,道:“是要刺瞎了我双眼请进府中么,一而再再而三使这般鬼蜮伎俩,唐家堡当真不怕贻笑大方不成?”
南宫非心中一动,不想唐依依竟早已看清局势。
那人骇了一跳,连声道:“小人不敢欺瞒,广安栈、宾至楼、丰源药堂各处都有人候着,今日一见姑娘天仙容姿,便知是画中人,却不想姑娘身手如此了得,冒犯了姑娘,求姑娘饶命。”
唐依依又问道:“你们总管是谁?为何要拿我入府。”
这人告饶道:“总管的意思,小人们实在无从得知,绝非有意要欺瞒姑娘。”
南宫非道:“唐门现下对外掌事的是唐大先生,内府由二姥姥管事,总管是唐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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