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医(2 / 2)
或是昨夜未睡的缘故,唐依依面上颜色不好,她也觉得目眩胸闷,听廖先生出口无状,倒也未放在心上,道:“廖先生,请您教我功夫吧,《云氏家传》我已记熟了。”
廖先生奇道:“记熟了,你一日便记下了?”
唐依依颔首。
廖先生不信,便是天资聪颖之人,数日间也绝难记诵下如此佶屈聱牙的文字,饶是云泽天赋异禀,当年也花了十天的功夫才完全记下,到第十一日时却又忘了小半。
唐依依沉声道:“为医之道,端在仁心仁术,至于技艺,不过皮毛,怎值一哂,先有内经传世,后则仲景发明。”
廖先生一惊,唐依依所念正是医书所言,他当即凝神细听,倒要瞧瞧她能记得几何,却听她琅琅诵来,如数家珍,间或亦有错者,多半是先圣古言,倒像是不识得古字所致,唐依依直背到辰时方才住口,她这数月说过的话也不及这一个时辰,忙去寻了茶水饮了一盏。
廖先生大惊,这本《云氏家传》乃是廖先生多年心血,书中千言早已烂在他心里,此刻听唐依依缓缓诵来,心头竟生了酸涩之意,当下便道:“好,好,记心如此,倒是难得。来,我今日先教你本门内功心法。”
唐依依灌了一壶凉茶,更觉胸中气血翻涌,她刚要应声,却忽而喷出一口血来,廖先生便在她身前,一时躲避不及,尽数咳在了他身上,他心中惊怒交加,忙上前去点她劳宫、膈俞诸穴。
唐依依道:“我。”话音未尽,又咳出一口血来。
廖先生连骂:“蠢材。”见唐依依已然昏迷,又封了她几处穴道,抱起她出了厨下。
云泽见祖父抱着唐依依进门,不由吃了一惊,道:“她怎么了?”
廖先生将唐依依放在榻上,怒道:“劳心伤神,死不了。”
云泽沉声道:“她吐血了。”
廖先生冷然道:“你们整夜不睡,瞎忙活什么,云泽,你若再跟着她胡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云泽面上微红,忙道:“她昨日在呢。”
廖先生道:“去拿银针来。”
云泽应声而去,廖先生先喂了唐依依几粒参茸丸,抬起她手腕,渡了些内力进去,但觉唐依依内息虽乱,却和暖充沛,竟有易阳诀的底子,此外尚有一股内力,浑厚却不霸道,他几分内力进去,立时便被吸纳了,正要仔细探查时,云泽已取了银针过来,问道:“不碍事吧?”
廖先生道:“无妨。”捡起银针在火上炙了,先在唐依依百会穴上扎了一根。
云泽在旁侍立,等廖先生收了银针后,便道:“祖父,依依想学武,您便直接传了她岂不是好,何苦这般为难折磨于她?”
廖先生瞪眼道:“闭嘴。”
云泽知祖父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自己,他一时失言已是后悔,忙道:“祖父息怒
。”
廖先生喝道:“滚出去。”
云泽不敢违背,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此后十日,唐依依便安心养伤,正如廖先生所言,到第十一日时,果然身子大好。
廖先生心有不安,怕唐依依和云泽一般善忘,又拉着她重背了一遍《云氏家传》,熟练无误后,方才带她去后院练功。
云泽最是个闲人,竟在后院支了个茶摊,坐在树下,看那二人拆招过招。
廖先生先要瞧瞧唐依依的底子,因此便道:“咱们走几招练练手,无需让招。”
唐依依应声道好,她拔剑出鞘,一剑平平刺出,直取廖先生心口,这一式“请君拜山”无甚花招,最不显山露水,却极考究练武者的内力和速度,所谓大道至简,若是用的好了,一招便能制敌。
廖先生见唐依依这一剑已有了七八分火候,不由赞了声好,他当即跃起避开了这一招,手上一根木棍全当刀使,横削唐依依长剑。
唐依依顺手之下竟用了一招“松峰十三式”,她先是愕了愕,廖先生这一击便避的慢了,叮的一声,木棍击上长剑,竟将黄沙险些震飞了,连云泽也瞧出些不对来,坐在当地咦了一声,一杯茶端在手里,空自焦急。
唐依依忙收摄了心神,长剑一滑,卸去木棍来势,廖先生木棍一竖一落,换了一招“当头棒喝”,袭向唐依依巅顶。
唐依依矮了身子,如游鱼般划出,避过这一击后,长剑后挑,倒刺廖先生后心。她这一滑潇洒飘逸,激起了院中桃花飞舞,煞是好看,云泽忍不住大声叫好。
廖先生却变了脸色,他不容唐依依再逃,握了木棍直击而上,这一棍来势凌厉,唐依依不敢硬接,侧身避过了,廖先生手上招式连连变幻,木棍便如灵蛇般罩在唐依依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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