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赵牧，放我走吧（2 / 2）

人生无用。

新年来的时候，大雪封门。

赵二懒懒窝在赵牧怀里看电影，忽然叫了他一声：“赵牧。”

嘴立刻被捂上。

赵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赵牧的手掌心，惊得他火烧一样抖开，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热和怕。

赵二笑着看他，当时那么瘦那么瘦的一个人，笑起来眼睛还是熠熠生辉，莫名其妙又找回了妖精的气质：“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从那个夏天，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开心。”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场景呢？

赵牧常年在国外读书，一年就回家两三次，时间还住不长，一九八七的夏天，好多刚为赵家做事情的人见他拖着行李箱懒洋洋打量大厅的全新装饰，还以为他是哪位客人。

那时还叫厉苍梧的赵二站在楼梯口，怯怯地看着他，小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年轻的赵牧看着陌生的小男孩，理所当然把他当做了底下人的孩子，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主人。”

此后多年，他真的就把他像仆人一样使唤，让他给自己捏肩捶背，也拿他心肝一样宝贝。

在旁人看来，“我是你的主人”这样一句话或许过于高傲，很不礼貌，但是厉苍梧不会，厉苍梧会觉得贴心，他长久以来缺乏安全感，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占有他，他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后来几十年，赵二对赵牧的臣服，都是这样一个心态。

“赵牧，我犯过很多错，也很胆小懦弱，但是两千零一年七月六号那天，我带着嘉柏逃跑，那是我做过最有勇气的事情，现在我回想那些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赵二把脸贴着赵牧的胸膛，屋子里暖得他想打瞌睡，而落地窗外是风雪狂澜。

赵牧抱着他，静静没有说话。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灵魂穿越了。”说到这里，赵二嘻嘻笑了一下，孩子一般：“但是我们只是肉体关系啊，我无福消受你的那些嘘寒问暖，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

赵牧眸子闪了闪，俯身吻了吻他的鬓角：“我们是。”

赵二恍若未闻，抱他更紧：“我之前想过的，赵牧，要是你不一辈子不厌弃我，我就一辈子跟着你，做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也可以，只要让我跟着你。”

“但是慢慢的，我就不满足了，听到你要和别人结婚，我甚至嫉妒得想杀人。这实在不是一个陪床该有的心思，我也变贪婪了。”

赵牧心里一疼，说不出话来，只抖着嘴唇去亲他。

“魏铖朝给我说你是喜欢我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合眼的时间没超过半分钟，总觉得像梦，哥哥怎么会喜欢我呢？”赵二用的是，哥哥，顿了顿，他继续说：“后来天快亮的时候，白昼一点一点催生妄念，我在心里产生了和你结婚的念头。”

“我说想和你结婚，是真的想和你结婚，没有骗你。但是我说出口的下一秒，突然就后悔了，我应该永远不说出来，把它当成秘密埋在心底，这样，永远就不会有离婚那一天。我们分开时，也还是那层单薄的肉体关系。不必承受过多的情绪。”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离婚。”赵牧不住亲他的鬓发，喃喃。

世界上最蠢的事情就是相信地久天长。

赵二撒娇般的蹭了蹭赵牧的胸膛，絮絮私语：“我喜欢我们简单的肉体关系，就是因为没有把彼此嵌入一生只爱一个人这样的囹圄里，哪怕有感情，也是淡淡的，如果哪天这些感情消失无踪了，爽也爽过了，倒也没什么损失。”

“不会的。”赵牧笃定地重复，他不知道赵二为什么会这么患得患失，在他看来，一生只爱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被写在赵家血液里的设定。

赵二凑上来亲了他一口，几乎不像是在说狠话：“会的，我就厌倦了，赵牧，我厌倦我们这种关系了，我想离开。”

赵牧手抖了一下，摸他的脸，凶狠道：“我都还没嫌弃你，你怎么敢腻了我？”

赵二笑意深了一成，“对不起，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居然想甩了你。”

空气静了两秒，赵牧笑问：“真的受不了我了？”

赵二眼里有情，嘴角淡淡勾着点笑，没说话。

“但是怎么办，就算你受不了我了，我也不会让你走的。”赵牧摸他的鬓发，低头又亲了他一下，喁喁。

赵二表情不变，仍旧那么笑着，笑着笑着口中突然吐出鲜血来，衬得他面如纸色。

赵牧吓得脸色发青，这个人居然还敢伤害自己！抱着他到处找家庭医生，赵牧胡言乱语，赵宅大到空旷，下楼时他甚至差点摔倒。

“赵牧，放我走吧??????”

赵二软在他怀里，竟然在苍白之中——抖出了点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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