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你呢，你还记着我吗（1 / 2）

赵二窝在角落里打瞌睡，一整天都没什么人来打扰他在日光下的浅眠。

赵二这三年工作很简单，每天也就是涂涂画画。在广场上画肖像，是为了不与人世隔绝，常常闻些烟火味儿，倒不是他的主职和大头经济来源，他的大头主要在艺术品出售，虽然这两年卖得少，但是也有两三幅作品能通过画廊卖出去。

一个月前甚至有策展人看过他的画觉得很感兴趣，联系他要为他举办一场个人画展。赵二对这个机会首先想到的是拒绝，因为最近几年画作很少，几乎撑不起一场像样的个展，手上只有寥寥十来幅，他觉得似乎没必要寒碜参观者。

对方态度温和却暗藏坚决，说是在欧的华人艺术家影响力一直很有限，美术馆希望通过策划一场兼收东方美学的油画展能为此做出努力。

这个目标有点空了。赵二暗想，问是荷兰的哪座美术馆。

不是在荷兰，是在英国。

英国？赵二微微吃惊，这用视线仔细地勾出对方的轮廓。

“哥哥，哥哥？”奶声奶气的娃娃音钻到赵二耳朵里时，赵二正在数梦里的蝴蝶，眼睫掀了几掀，如蝴蝶的翅膀，在下眼睑上覆了温柔的暗痕。

他把手掌拿开时，脸颊压着红红的手指印，皮肤太嫩了些，红色旁边几乎呈现着粉。金发碧眼的小娃娃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这个褐色眼睛的哥哥无端显出了些妖气。

赵二揉揉眼睛，面前是八岁上下的小萝莉捧着一颗苹果。赵二歪头，手撑在耳朵背后按了按，用荷兰语笑问：“小妹妹想让哥哥帮你画像吗？”

小萝莉萌出血地摇摇头，“我想让哥哥给这个苹果画像。”

“苹果？”赵二拿画笔的手一顿。

小萝莉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露天咖啡馆：“就是那个叔叔——哎——”

赵二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空荡的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

“怎么他不见了？”小萝莉皱了眉头。

“是个叔叔让你把这个拿给我画的？”

“嗯。”小萝莉眼睛红红，怕赵二不信似的，可可爱爱的解释：“那个叔叔说的是英文，他还让我把这个苹果送给你。”

赵二眉目舒展开，不想小朋友难过，温软地笑：“好，那哥哥就收下了。”

小萝莉萌着大眼睛，把苹果交给他就蹦蹦跳跳地回露天咖啡馆那边去找家长了。

赵二把手上的苹果转着看了看，还闻了闻，莫名其妙想到了童话故事里那个咬一口就能毒死人的经典意象。

笑了笑，把苹果随手放到了放画笔的小圆桶里。

赵二手指细长，又白，握着红苹果红白相称，比画还美。他这两年调理得好，休息也规律，没人和他不要命地在床上折腾，吃进肚子的东西一点点屯起来，长胖了七八斤，较之从前，胳膊和腿都肉肉的。

某人在树荫底下看着，馋得心肝俱颤，想象不出现在把人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赵二收工很早，夕阳一斜，六点刚到就准时收拾着画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