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你的头发,我从黑看到白了(2 / 2)
“你这辈子是不打算让我消停了是吧?”赵二白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叫唤肚子饿:“吃饭,你把手都给我弄疼了,待会儿要喂我吃。”
赵牧眉眼是笑,在心里默默想想:是了,这妖精在床底下勾人的技术这么会,不知道床上得浪成什么样。
周珏托国内的朋友帮忙查一查“赵牧”这个人,零星只有一点资料,不过就这一点也已经吓得人够呛。赵家人不爱出风头,家族经济封闭,牢牢都掌握在自家手中,打听来打听去也不过是海外百年经商世家,代代积累拥有巨额财富这样不新鲜的上世纪沉积物。
周珏对赵二愈加刮目相看,他和赵家的主事人有那样深的关系,却还淡得像杯白水,谦逊解渴到人人都喜欢。
周珏向来不是登徒子,他在恋情面前笨拙了一点,但是很认真,即使赵家那位主事人和赵二莫名有点卿卿我我,也不会让他对赵二产生退惧之心,反而会让他更谨慎地向赵二示好。
周珏私底下拍照,很爱用胶片记录,在暗房里用药液慢慢冲洗出画面的生长感让他心动。半年以来他偷偷拍了很多张赵二,多是他在广场上画画,或者在花街边抬头望天空正巧就望到了他的镜头里。
周珏冲洗好以后,细心晾干,贴到一册大本子里,间或在空白处写两句说不出口的情话,还挺文艺。周珏并不笨,早前给赵二鞍前马后但一直没敢明说,如今一个赵家哥哥横到面前,若是再拖下去,心力费尽还捞不到好怎么办?
他打算尽快给赵二表明心意。
三天以后,赵二收到了那本手工相册,是在画画的广场上,周珏坐下来,让他再给他画一幅肖像。
赵牧在一边的露天咖啡馆椅子上笔直地撑着腰杆,一动不动盯着那两个人。
阳光斜射到赵二脚边,他挪了挪轮椅,问也没问一句,就开始在纸上勾了两笔。
周珏慢吞吞出声:“不是画我,是画他。”
面前递来一本册子,方才背在身后还没发现。封面贴着一张稚嫩可人的雏菊照片。
赵二心领神会,瞥他一眼,翻开来看,一张一张的全是自己,面不改色,只是目光偶尔停在文字上的时间长一点,就像中学语文考试时做阅读理解,无论再怎么认真专注地读卷子上的文章,内心始终无波无澜。
周珏呼吸微沉,看着他翻动的手指,出了声:“请翻回刚才那一页,再读一读吧。”
赵二抬眼看了他一下,听话地翻回去,纸上几个简单的方块字,是繁体:“小雏菊。”
旁边是赵二一张出神的照片。
赵二嘴角噙着笑,带了玩笑的意思:“已经三十多岁了,还能是小雏菊呢。”
周珏定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初遇那天,他无意扫到了那个角落里画画的人一眼,觉得有些喜欢,但是只有一眼,情绪过了也就过了。不想无意之间,他就被永久地留在了底片里,也在他的心里占了一个位置。
“雏菊的花语是,藏在心底的爱。”周珏声音很轻很柔,他口齿伶俐得几乎要挣脱他恋爱无能的人设:“赵画,你是我藏在心底的爱。”
顿了顿,看着面前慢慢抬起头来的人——他的眼神很冷静。
周珏心沉一半,但还是微笑问:“赵画,我爱你。你呢,你爱不爱我?”
赵牧坐在不远处,紧紧盯着两个你来我往的人,断续有游客或者当地人慢吞吞地经过他面前,挡住两个人,他还要假意摸一摸酸了颈子,侧头去看。虽说不远,但距离也不近,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赵牧只能看到赵二脸上淡漠的笑容,见他望了那姓周的一阵,把手上的册子翻过一页,轻而坚决地摇头。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话,赵二才闲闲地把册子翻完了,开口第一句,惦记着正事儿:“周先生想让我画哪一张?”
周珏收起心底的疼痛和荒凉,呼吸一下都有些受不了,只说:“你看着办吧。”
赵二点点头,就自个儿挑了一张画起来。
周珏看着他的额头,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颔,墨色衬衫领,心脏的位置,心底有个想法突然抵到喉咙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肯定的语气让赵二从画里抬起头来。
眼神很清亮。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周珏重复一遍,问:“要是我永远藏着不说,你就永远这样吊着我?”
赵二微微一笑,正色看他,语气与之前任何一次都全然不同,这里头,埋着诸多的考量:“你不会,永远被我吊着的是另一种性格。你是见好就收的人,见不好,也不会硬趟。”
哪怕赵二真是小雏菊,周珏也不是那个偏执的杀手。
周珏眼神忽变,再不是看情人那种朦胧稚拙,老练得像在取景框抓取远全中近特:“你在利用我?”
“我没有啊。”赵二偏了头,在画纸上添了一笔,汪着无辜的大眼睛,十几岁的纯真模样:“是你自己先喜欢上我的。”
周珏往后一靠,瞟到那个望着他们的男人,皱眉,忽而笑了,不可思议:“我怎么,会以为你是小雏菊?”
“你眼睛瞎呗,周大摄影师。”赵二瞪他,把画和册子一并扔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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