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测试（2 / 2）

等待一个结果，只要是合格就一切如常。

天完全暗下去，像昨夜，月光又偷偷跑进屋子，带来关于他的消息。

林水松没有注意身旁的少女，也就没看到她在一段时间内的失神，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僵硬的尸体。

“你可以离开了。”少女突然开口，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淡漠语调。可林水松没心思去管她的异常，一句再见也没说就径直向教室门走去。

平常也是自己一个人走，可所谓的一个人不过是身边没有其他人。而此时此刻，林水松是真正的在一个人走，偌大的校园里只有他一个人。从教室门到校门口的一段路，林水松觉得自己走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月亮的位置都略有偏移，林水松才终于踏出校门。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街边小店播放的流行歌曲，朋友亲切交谈的欢声笑语，一点一点地重新回到林水松的耳朵里，这个世界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林水松定定地站在校门口，再迈不出下一步。他缓慢拖动自己的身体，靠着墙角蹲下，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记忆。仿佛不这么做，就会忘记自己是谁。

“林水松？”

林水松感到一声低语与自己的记忆重合，他睁开眼睛，看到记忆中的人出现在眼前。活动眼球用力对焦，视野才终于变得清晰如常。

“修敬，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失踪一天去哪里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沉迷游戏的那种人。”何修敬没有寻人有果的喜悦，语气仍是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

“我……”林水松挠挠头，他没有撒谎的习惯，但也无法说出实情。

何修敬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没必要向我编瞎话，不想说不说就是了，你……”话说一半，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何修敬向林水松交代一句，同时按下了接听键。

“何修敬！有良心你就别呆在家里给我出来找同学！”陈乐春像是要从手机里跳出来的怪物，声音之大让一旁的林水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何修敬被高分贝的响声震得皱眉，却依旧是不紧不慢道：“已经找到了。”没有任何邀功或是对陈乐春责骂的反击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再说一遍？”

“我找到他了，他现在在我身边。但是我觉得

自己应该没有把他护送回家的义务，所以……”

陈乐春赶在何修敬话说完之前打断了他，“好啊你小子，有两下子！在哪儿？我这就带着林金松和他爸妈去！”

“学校门口，你最好快点，我困了。”

在等待的期间，林水松仍然蹲坐在墙角一声不吭，何修敬则侧身斜靠着墙，阴影落下刚好遮住身边的林水松。

这个世界依旧嘈杂，可不甚熟识的两人陷入了寂静无声。

如同失散多年的母子相认，林母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她抱着林水松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再说不出任何话。

何修敬听过林父林母的谢谢之后留下一句不客气便骑上单车回家，没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水松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也不接？”林金松一边用手抹泪一边询问弟弟。

若只靠生活经历，林水松对这样的场景应该如何回应没有半点头绪，但平日里看过类似的电视剧，在这时或许应该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乐春在一旁安慰道，“叔叔阿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家吧，什么事儿不能回家再说呀。”

“谢谢小春，天这么黑了，叔叔阿姨把你送回家。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没事儿，我和修敬是邻居，我们俩一起……”四下望去，何修敬早已不见了踪影。陈乐春尴尬地笑着，“那麻烦叔叔阿姨啦。”

林母抹着眼泪把帮儿子打开车门，手紧紧地握着不愿意松开。

除了缺乏睡眠，有轻微的脱水症状之外再无其他异常，林水松在家休息半天便又重新回到学校上课。不少同学出于关心凑到身边去询问他的情况，得到的回应只有林水松羞赧的笑容和一句“不小心玩得忘记了时间”的解释。

虽然站不住脚，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答案。

父母只当他是学习压力太大，反复再三强调“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爸妈只想看你健健康康地长大。”

林水松郑重地点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