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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阳台上,楼下空地,黑色路虎缓缓停在楼下,温锦合上玻璃窗落了锁,转身进寝室:“你们不用上来了,东西没多少,我自己搬就行。”
一手推着一个行李箱摁了电梯,出去才发现下着点小雨,温安启撑着黑伞,穿着熨帖的西装,靠在车旁边看表,进出宿舍楼的女生都好奇地投来目光,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个小姑娘略显激动地捂着嘴压低声音跟身边的朋友讨论。
温安启其实五官长得清隽,又因为岁月的沉淀整个人看起来更温和了些,穿正装的时候看起来文质彬彬,形象非常贴合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
温锦走近了:“爸爸。”
温安启抬起头,在看到温锦的瞬间露出个笑来,三分之二的伞面都倾斜过来:“这天气挺怪的,我们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转眼就下雨了……你先上车,我去放东西。”
他说完,接过温锦的行李箱往车尾走。
温锦拉开车门,踩着车横板爬上车,相互打完招呼后坐在副驾驶的许婉递过来一瓶椰汁,是温锦一贯喝的那个牌子。
温锦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口,没一会儿温安启就放好东西回来,开着车出了学校。
最近S市的天气变幻莫测,走了没多久,雨就开始密密麻麻地往下砸,敲得整个车厢噼里啪啦直响,乌云压得很低,偶尔从里面传来一声闷雷。
雨刮器快速地扫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车身转了个弯,开进一条翠绿缭绕的小路,两侧被一溜高大的树守卫一样的围着,头顶的天空都被遮得只剩了细长的一条。
在这条路上开了没几分钟,前面是片别墅式住宅,尖顶小洋房被掩映在绿植里,雕花栅栏被雨幕模糊了轮廓。
温安启在其中一栋前停下,车开进院里的车库,温锦跟在许婉身后下了车,许婉递过来一串钥匙,上面还挂了个崭新的HelloKitty钥匙扣,看起来像是特意准备的。
许婉把钥匙放在温锦手里:“这是家里和你房间的钥匙,你的房间在二楼,朝着院子,天晴的时候采光很好。”
陌生的钥匙串躺手心,能感受到金属的重量,温锦有一瞬间的不习惯,还没等缓过来,许婉已经用钥匙开了门,偌大的房子静谧雅致,进门的地毯前整齐地放着三双拖鞋。
温锦垂眸,捏着钥匙走进去。
温安启紧随其后,从鞋柜里抽出双烟粉色的兔子拖鞋递过来:“昨天在商场看见的,你许阿姨说好看,我觉得也就那样吧但它居然还卖九十块,你说是不是不划算?”
温锦弯腰把脚塞进鞋里,小声道:“很好看。”
就是有点儿大。
大到温锦觉得自己五根脚趾能在里面蹦迪。
从玄关往里,走进客厅,吊顶的灯光明亮,温锦脑子里想象的情景是她将会看到个整洁有序的豪宅,然后有个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毕恭毕敬地称呼许婉一句“温太太”之类的——有钱人奢华的家庭状况。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保姆,甚至就连客厅里看起来也有些凌乱,茶几上散着几包拆开没吃完的零食,薄毛毯被揉成一团扔在沙发上,旁边还有本四仰八叉的翻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许婉有点尴尬地去收拾东西:“估计是昨晚小尧弄的,这孩子又没回房间睡觉。”
温安启提着温锦的行李上了楼,几分钟之后下来,去厨房倒了杯水:“我等下有个会要开,你许阿姨也要去店里,你自己在家玩一会儿,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怕温锦没明白,又补充:“你许阿姨有个咖啡店,她拉花拉很漂亮,晚上回来再给你和小尧做咖啡喝。”
这大概是什么有富裕太太的闲暇小兴趣,顺便开个咖啡店消磨时间之类的,温锦点了点头,把两人送出了门,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然后离去的声音,她把手里的水喝掉,热水顺着喉咙滑下,让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沙发上那本《五三》还没被收起来,温锦放下玻璃杯扯过来看了眼——数学高三冲刺版。
翻开的那页是几年前的一套高考真题,写得很潦草,连大题都只勾画几笔写了个答案上去,要不是立体几何体的图上歪歪扭扭画了几条辅助线还都是对的,光从卷面留白来看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直接抄的答案。
温锦扫了眼,这套题她当时做过,最后的选择题是个拉分题,出题人陷进设得非常鸡贼,很容易让人掉坑里,她目光落在选择题最后一道上,发现许南尧果然傻不愣登地就顺着往坑里跳了。
似乎找到了个证明许南尧没自己聪明的证据似的,她心情好了一瞬,弯了弯唇角把书合好放在茶几上,又拎起那团皱巴巴的薄被子叠整齐。
但温锦又忽然想起高中她班主任说过的一句话:提高一分,干掉千人。
做对这道题,许南尧能多干掉五千人,够塞满好几个操场了。
纠结了会儿,温锦还是从包里找出只铅笔,快速地把正确答案标在了旁边。
半秒钟后,她想了想,又撕了半张草稿纸,趴在茶几上把解题思路简单写了下,顺便说明了为什么之前那个答案是错的。
做完这一切,温锦把纸夹那页题里,满意地拍了拍封面,然后拿着杯子去厨房洗干净放好,顺着旋转楼梯上了楼。
行李箱已经被放在了门边,温锦推开门进去,里面床已经铺好了,房间面积比宿舍的大了大概那么五六倍,贴着淡粉墙纸,靠墙摆了个梳妆台,角落里还塞着只人那么大的毛绒熊,能看出来整个房间从装潢到摆设都有很细心的在准备。
温锦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箱子里的衣服扔进衣柜放好,化妆品全部摆到梳妆台上,弄完一切后,整个人躺进床里,盯着天花板出神。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线在墙上映出光痕,边缘泛着彩虹色的光,温锦揉了下因为盯着灯光太久而酸涩的眼睛,坐起来抱着被子盯着自己的房间,觉得好奇怪。
——明明摆了很多东西,但依旧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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