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2 / 2)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眼下又哭的如此伤心,郑后心里也终有不忍。
“容秋,快把熙宁公主扶起来。”容秋听罢便扶起了魏熙宁,搀着魏熙宁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魏熙宁坐在一旁也是暗自垂泪,手中攥着的手帕也被泪水落得湿透了。
“宁儿,此事尚未有定论,你切莫如此伤心。”郑后见魏熙宁哭的厉害,语气也不由得轻缓了些。
“母后,女儿不想离开你,去了那地,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母后了!”魏熙宁说罢又痛哭起来。
“宁儿,你父皇和我定不会让你去突厥和亲的,你不必过分忧心。”郑后望着现下哭着的魏熙宁宽慰道。
魏熙宁见母亲似是动容,便趁机又添了一把火。
“母亲何苦骗我,这宫里如今只有我一个嫡公主,和亲之事再轮不到他人,也唯有我要受此大任了。”说罢,魏熙宁又开始抽抽噎噎。
“若是父皇指明了哪一位皇室宗亲贵女,想必女儿还不必如此委屈。“魏熙宁顿声说了说,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期间看了看郑后的神色。
郑后闻言,神色似是若有所思。
“宁儿,母后知晓你不愿去和亲,只是这话你也务必不要在你父皇面前提起,至于和亲一事,母后自有方法保你。”郑后说罢替魏熙宁抹了抹眼角的泪,语气讳莫。
“谢母后体谅女儿,女儿先行告退,就不打扰母后歇息了。”魏熙宁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些作用,便未作多留,起身告退了。
“容秋,送公主回去。”郑后对一旁的容秋使了使眼色,容秋便扶起魏熙宁一道回宫了。
容秋送魏熙宁到了凤奕宫门口,便停了下来。
“姑姑且留步。”魏熙宁柔声说道。
“娘娘对公主一向疼爱,此番和亲之事也是费了不少心神,公主大可放心,且不必为那乱嚼舌根的下人而惹出些许烦心事。”容秋望着魏熙宁,淡淡提醒道。
“多谢容秋姑姑提点,母后那里还靠姑姑多费心了。”魏熙宁说罢拉过容秋的手,然后褪下自己腕上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镯,暗暗放在了容秋的手中。
“公主如此知事理,娘娘自然是会让公主如愿的。”容秋握了握手中的金镯子,面色依旧淡然,语气倒是比之先前热心了几分。
说罢,容秋便福了福身,随后回昭华殿了。
魏熙宁见容秋离开,立刻对身旁的宫人嘱咐了几句。
然后便领着一行宫人回昭延殿了。
……
这厢魏熙宁前脚回了宫,宋彧布在宫里的密探便将风声递到了宋彧的耳里。
宋彧闻言,面色依旧不惊不扰。只是立即便写了封密信飞鸽传书到了突厥。
正是所有人都没料到,从抚远将军战败再到大魏嫡公主和亲,一切都不过是这位西厂提督大人布的一个暗局罢了。
秦氏一族现下是太子的人,要想搬太子下位,只能想尽办法去削弱秦氏族的势力。而此次秦戚征伐突厥一战便是最佳时机。
宋彧早在秦戚征战前已与突厥结盟,而秦戚此次的作战计划统统被突厥首领先一步知晓,所以无往不利的秦戚这次才会惨败而归。
宋彧才不在乎什么勾结敌国的罪名,他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本来还不想这么快的,只是魏熙宁已经触到他的底线,若是
再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实在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于是他故意在与突厥首领的来往之间不经意地提几句大魏嫡公主的美貌,便让那□□熏心的突厥首领一下子就中了他的计。
所以突厥此番才会态度坚决地要求迎娶大魏的嫡公主。
一切皆如他心意。
宋彧冷冷勾唇,墨色的眼底蕴着无尽寒冰。
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
……
突厥不知如何知道了大魏想要以皇室宗亲贵女代替魏熙宁和亲一事,当下派使者来了大魏,向魏帝进言此次和亲突厥的必须是大魏的嫡公主,不然突厥誓不罢休。
魏帝无奈,只能放弃了宗亲贵女代替魏熙宁和亲的办法。而魏熙宁,这位大魏唯一的嫡公主也不得不背负起她的和亲的使命。
……
大魏乾嗣三十四年,十月十九日,和伦硕熙宁公主大喜。
此番和亲突厥的路途艰辛,马车日夜兼程也只能在十余日内到达。
魏熙宁身着一袭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发挽飞天宝髻,佩凤冠霞帔。随后在宫婢的搀扶下坐上了和亲的马车。
棕红色的檀香木的马车纷华靡丽,外悬四盏盏五连珠大红宫灯,车门上嵌着黄花梨雕螭龙绿石,内置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案几,上有一鎏银百花小香炉,里头正燃着辟寒香。
案几两旁的软座上还搁置着两只金丝软烟罗的软枕。
魏熙宁坐在其中,盖头下的娇艳面庞不带丝毫喜色,玉白的素手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纤细的青筋暴起,带着丝丝愠怒之意。
这一刻,她开始憎恨起自己的公主身份。若她不是大魏唯一的嫡公主,她根本就不会被父皇送去突厥和亲。
魏熙宁想着想着就开始愈发痛恨起薛绾了,一想到那日宋彧对自己异常冰冷,对薛绾百般呵护的模样,她心中就好似有千万条噬心的毒蛊在肆意涌动,让她愈发嫉妒起来。
马车外风沙声呼啸,狂风卷着阵阵黄沙发出嘶吼的轰鸣声,车队一时有些难行。
车马的速度一时缓了下来,魏熙宁此刻心情本就不悦至极,现下马车又受到风沙地阻拦,当下便怒了。
刚想撩开车帘对车外的车夫斥责,却不料马却突然开始仰头嘶鸣。马车开始剧烈晃动,随行的侍卫也慌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魏熙宁一手撑着马车壁,一手掀开了车帘,大声问着两旁的侍卫。
侍卫白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嗖!”忽闻一疾重之声迎面传来。瞬间一只利箭从魏熙宁脸旁险险擦过。
魏熙宁霎时面色惨白。
……
十月的天,已是有些寒凉。薛绾好不容易求得宋彧带她出府游玩。一大早便唤着晴初和霜降替她梳洗更衣。
小姑娘换了一身八答晕春锦对襟裙,外罩对襟羽纱缎褂,肩上披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一头秀软乌墨的青丝挽成了一个娇俏的重鬟髻。发间戴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和镂空兰花珠钗,灵动生姿。耳边两缕青丝微微散着,愈发显得少女瓷白的小脸莹润透白。
待薛绾梳妆完毕,便见宋彧早就在院子里侯着了。男子退下西厂官服换上了常服后,气势依旧。不过薛绾却是瞧出了几分昔日宋彧身为墨卿颜的风姿了。
小姑娘眉眼弯弯,提着裙裾就一头扎进了宋彧的怀里。宋彧勾唇,双臂立刻回抱住了薛绾。
“我们今天去陵安街吧,我想吃那里的糖葫芦了。”薛绾抱着宋彧的胳膊撒娇,乌溜娇软的杏眸都漾着一抹甜意。
宋彧轻笑,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粉嫩的琼鼻,“知道了,小馋
猫。”
宋彧敛了敛狭长的凤眸,墨色的眼底却是浮现了一丝讳莫的笑意。
好戏即将开始,可不要吓到他的满满才是。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冷血的人不是吗?宋彧掀唇,将怀里的小姑娘又抱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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