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之风】两天(上)(2 / 2)
我瞬间差点飙泪,我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是,如果以后我被黑暗吞噬的话,你要来救我啊。
他在向我求救。
“嗯。”我费劲力气忍住眼泪,郑重的直视他的眼睛:“我发誓,不会抛下你不管。”然后——我秉承他的脱线风格,坏笑道:“叫姐。”
“滚蛋啊!”他一怔道,随后反应过来嘿嘿一笑:“那……那我走了,公司那边还没交差……”
“嗯,”我刚要回以微笑,笑容却忽然僵在了脸上:“你的公司叫什么?”
“啊哎?”他迷茫的挠头:“为什么问这个?名字的话……英文的不太会啊,s什么的……唉你看标吧,车上就有。”
我低头一看,一个很显眼的红色英文标志。
Stella。
如果用中文来称呼的话……那不就是斯特拉吗!
我呆若木鸡。餐饮公司固然听起来没有威胁,可如果他是给海马公司全体员工供餐的公司呢?
如果丧心病狂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已经把海马公司全体的员工当成了实验品?再变态一点的话,会不会……全公司的人命……
我打了个寒战,但理智又知道不可能,如果全部杀死就可以,那岂不是不用谋划这么久?
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智去细想了,积压的恐惧一瞬间全部炸开——社长!!社长怎么样了!!!
这真的是我的命门,想到社长的安危,连自控的能力都全部丢失,眼泪刷一下就涌了出来,拔腿向海马公司的方向跑去——哪怕社长有丝毫闪失,我都将悔恨终生,并且百死莫赎。
“艾儿!?艾儿你去哪?”马利克很快骑着车追上,焦急道:“上车啊,这比较快!”
我这才想起还有交通工具,眼泪汪汪的接过他递来的头盔,跳上了车,捂着脸想冷静下来。
马利克对我的反应有些怔愣,还是立刻拧动油门,娴熟的以最高速在人流中穿梭。
片刻后他问道:“很在乎吗,你说的那个社长?之前的那次也是吧?”
我点点头,他感觉到我的动作,不再言语。
楼下。
车还没停稳我就跳了下来,直接脚下一滑跪在了地上。
“艾儿!”马利克直接扔下了车过来拉我:“到底怎么了?”
我无暇回答,爬起来抹了把眼泪跑了开去。行人异样的眼光注视过来,我没有管,我的眼中现在只剩下眼前的地面,延伸向电梯那么点的距离仿佛远在天际。他跟着我跑了进来,在电梯口的片刻时间,我机械的拍打着上升的箭头,而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默默地站在身后。
终于。
熟悉的49层走廊。
社长办公室的门没锁,我一拍就直接撞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所日思夜想的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沉稳冷峻中带着一丝讶意地淹没了我。
眼泪还在一滴接一滴的淌着,多么不像我,在来到这里的短短几十天,流过的泪好像就超过了过去十几年的总和。
我怔怔的张了张嘴,忽然发觉自己的莽撞,总想着社长万一出事怎么办,可是现在社长安安好好的坐在我的面前,我该说什么呢?
“社长……”我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只听到座椅倒地的喀拉一声,我知道社长站了起来,应该是走向了我吧,可是他没说话,我更不知如何解释。
片刻后手腕被拉住,然后我被扯动,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我惶恐的抬头看他,他背朝着我,白色的西装在白炽灯下亮的有些刺目。社长拿起电话的一刹那我就感觉自己傻*至极,明明我可以直接打一个电话,却搞得这么失态又狼狈,我更加无地自容。他道:“医疗组,拿医药箱来。”然后转了过来,表情微妙的一变再变,最后定格成一种明明很冷酷,却让人感觉是在担心的表情,轻轻的单膝弯下蹲在了我的面前,让目光和我平行:“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对我来说就是不可抵抗,超越所有魔法的旨意,那有些温柔的眼光和甘愿蹲**来的态度摧毁了我所有的理性。
我做了活到现在最大胆的动作,这一次纵容了自己的真心——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哟~这是医……哦。”马利克不知怎的穿了身白大褂拎着医药箱出现在门口,见状立马识趣的把医药箱往地上一放闪了出去,咔嚓一声带上了门。
关门声震回了我的一点理智,可是我固执的没有放手,心里绝望而又期待,我希望他推开我,因为这种寂静真的太煎熬,我又害怕他推开我,因为那样的话等于终结了我的所有。
一分一秒过去,我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响得如同急促的鼓点,几乎喘不过气,而他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抱住我,只是保持着姿势,任由我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肩膀,但是渐渐地,我感觉到另一种鼓动,来自于我紧紧贴着的,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强劲有力,还有耳旁他失去节奏的呼吸,都慢慢填充的我内心小小的侥幸,渐渐胀大成狂喜。
紧张的不止我一个,而且,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怯懦的,也不是我一个。
所以,这是不是说,我的希望,得偿所愿了呢?是不是说,我魂牵梦萦的,最最在乎的你,也对我有些喜欢?
我“呜哇”一声嚎啕大哭出来,我怕再不释放一下心脏会直接爆开,同时社长也得到了赦免,伸出手来捧着我的脸,带着轻微的颤抖慌张的抹着我的眼泪。
“别哭,别哭……”社长无措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我噗嗤一声笑了,没有想到一向运筹帷幄傲气凌人的社长也会有这样失措的时候,紧接着又泪水哗哗直下,社长被我笑的更加不知所措,却不厌其烦地耐心擦拭着我好像决堤一样的眼泪。
等我终于停下的时候,社长轻轻的拨开我黏在脸上的头发,替我理好了发型,然后略显僵直地走去捡起医药箱,继续蹲在了我身前,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小心地擦拭着我膝盖上的伤口,我这才知道社长为何站起的动作如此之大以至于碰翻了座椅——因为我膝盖上流出的血已经顺着腿淌过了脚背,鲜红的颜色无比扎眼。
“社长,我……”他关切的行动终于击败了我心底的虚荣。是的,如果我用他所珍视的东西来为自己铺垫,来自抬身价,那我算什么呢?这样自私自利,甚至不惜让他在不知情中陷入危险,这样真的值得?
而他却对这样的我如此担心,甚至信任到让我作为事关重大的助理。
“我说过可以等你相信我的那一天。”社长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眉头微动的阻止。
“不,”我摇摇头,然后直视他的双眼:“我一直很信任你。这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就算你指着悬崖说那是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
社长对于我今天的行为已经十分无措,而突然间的直白表达大约也让他感到诧异,毕竟一向大条的我何曾这么严肃过,一时间又只能听见他微微加速的心跳声。随后他缓缓站起,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
我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当然没勇气说出隐瞒这么久的理由--…… 说到我的寿命将尽,虽然尽量简化了这部分,也引起了他不满的一声冷哼。
叙述结束的时候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我以为他接下来会对于若水的占卜提出质疑,可没想到他却先是看了我一眼,道:“这件事我已经有些察觉了,但没想到会和那么久远的事件有联系。我会调查的。”
我讶道:“社长你知道??”
“我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昏庸无能的。”社长面无表情。
T-T不社长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当时公司电脑被入侵,我就调查了病毒,发现这种病毒具有极高的细致度,无论从对于防火墙的攻击效率,还有强大的传染能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出来的。但是,却没有破坏性。”
“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个病毒。。。”
“没有破坏性不等于没有影响,这个病毒在中枢主机中留下了一段音频。却不是任何语言,只是没有规律的杂音,音频的意义我还没有解开。再加上董事会的再次叛变,我如果都还察觉不出来,岂不是太迟钝了?”
“那是不是斯特拉公司发出的?”
“不,病毒的来源……就是海马公司的主机,应该是直接通过移动设备输入的,而且这病毒之前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出现过,根本无法索引。。”
“也就是说有内鬼!”我大惊:“那之前溪蓝受伤。。。”
“难说没有关联,溪蓝被害的那个楼梯,正在机房附近。”
“那看来是她看到了什么,那人才想把她灭口。”又想到溪蓝手中握着的长长发丝和脖子上的指甲印,不由一叹:“看来还是个女人……既然那根头发在,调查总该有进展了吧?”
“头发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对应的员工资料却是使用伪造的ID登记的,就连照片都是假的。本人从那之后也再没来过公司,搜查也没有结果……可是她却是公司五年的老员工了”说完社长面露寒意:“无论这次的对手是谁,他可真称得上蓄谋已久了。”
“那斯特拉公司的餐饮……”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我从社长的反应已经看出我的担心似乎没有必要。
“我公司的餐饮一直都有专人严格检测的,斯特拉的伙食没有问题。而且如果只是为了下毒,为什么还要谋划如此之多。但为了安全考虑我会让矶野去取消与其的合作。”
“这样最好……”我松了口气又有些纠结:“可是会不会打草惊蛇,反而逼急了他们?”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蛰伏多年,最近却突然连续活动,说明他们有必须要在近期动手的理由。”
我心思一动,却想的更深一些:本来按照原剧情,这次的灾难绝不会在近期出现,甚至是永远不会出现,为什么我的到来会加快这个进程?这个不得不在近期动手的理由是不是和我有关联?但这个疑问我却无法向社长表明。
正想着如何答话,社长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你的腿伤就是因为这个?”
我老脸一红,顿觉十分不好意思,强行转开了视线装作不是我做了蠢事。
“手机是做什么的。”他一针见血。
我一脸哭相:“我还不是是着急嘛……其实我平时真的还是蛮聪明的……”然后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啊,对了社长,网外号码是什么啊?”提到手机就想到了查话费时听到的这句话,赶紧问一问扯开话题……
“我不知道。”社长干脆道。
“……”但您这个语气简直在明明白白的说就不告诉我。。。。
我无奈的撇了下嘴,此时正好叮咚一声,居然是手机来短信了。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社长,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一边心里悲叹着为何已我经变得如此之怂,明明不是开会却这么诚惶诚恐的,一边郁闷的拿出手机打开,竟是和早上同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之前因为玖兰吓得根本就忘记点开了,可是这人竟然又再发了一条。
会是谁呢?我疑惑的依次点开,恍然大悟。
第一条是昨天发的:“艾儿,我是花树岚,认识你很高兴哦。明天我会和弟弟正好去日本一趟,要不要见一面?”
然后是刚才:“我们已经到了,艾儿有时间的话,4点钟 的时候来XX餐厅找我们吧~不要带濑人哦!”
我一头黑线,不要带社长?我倒是想,我得能带过去呀。
虽然才刚刚在游戏世界中认识,但是这么积极的约我吃饭,还强调社长不能在场,肯定有什么内情。不过既然和社长认识多年,大概不会是坏事。看了眼时间已经是3点半,如果去的话现在就该动身了。
一抬头就看到社长扭开头的动作,心中暗笑一声傲娇,老老实实的主动报告道:“社长大人,树岚姐想约我吃饭……”
“什么时候?”
“马上……”
他眉头一皱:“真会挑时间。”
我:“……”
“我送你去。”随后直接长身站起,向着门外走去。根本不给我反应时间,只有“啊?”的一声跟上的份。
我忽然想到了最初相识也是如此,他就是这么带着胳膊受伤的我去了医院,丝毫不容反抗,和现在一模一样。
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吃这一套。
十分钟后。
XX餐厅屋顶上空。。。
“哈子卡西啊……”我站在盘旋的直升机门口捂着脸不敢看下面一群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不得不说社长的高来高去仙人风范真不是一般人习惯的了的。光这么点人的注视我就脸热了,偏偏社长这家伙好像还很享受。
不过没法,来都来了,总不能不下啊。我理理头发,正要摆个酷炫的造型闪亮登场,却被某人一手捞了回去,然后居然!
居然!
直接把我往身边一拉,用披风把我也一并裹了进去,又极其有既视感的再次!把我紧紧夹在胳膊下,带着我稳稳的从绳梯爬了下去!!
我!!!
怎么我就是被子卷不成啊!成天不是被夹就是被扛……
我暗自咕哝一声风中落泪,不过吐槽归吐槽,我还是明白社长是为了我的腿着想的。
落地之后社长把我放下,我还没感谢呢,他又是一手刀,脸色一沉,微微尴尬道:“这么爱动就不要穿裙子了。”
我噎住。敢情社长还想到了穿裙子爬下去会走光的问题。。。我说为啥夹就夹了还要把我裹起来。而且这么短一句话,居然同时批评了我太能搞事和心大的毛病,讲话的精简能力也够让人佩服。
我只能佯装乖巧的按着裙边无辜眨眼,杵在原地的空档社长却已经站上了绳梯:“你刚才说的事很有用。”
“嗯……嗯?”我不知社长突然提起刚才的谈话有何用意。
“还有,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直升机的旋翼加大转速,带着社长迅速升空远去了。
似乎……我的脸又要红很久了。
请问是韩小姐吗?”刚一进门,侍者立刻迎上来问道。我略一颔首,侍者便说着“这边请”将我径直带进了侧边的走廊。
来的路上顺手查过,这是一间地道的法式餐厅,主厨近两年才从法国本土来到日本,说是被重金聘请。能放弃自己原本的店面而不远万里的去给别人打工,可想而知工资会是怎样的天文数字,可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在看见那一排0的数字时依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一次来到这么正式的餐馆,我略感好奇的研究着周围的装潢。走廊内外的风格可谓天差地别,大厅中的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可是进入走廊的瞬间却突然古典起来,墙壁以混合金箔的哑光漆面粉刷,大幅油画、挂毯、嵌入型的雕塑相隔而饰,间或有高大盆栽摆在廊边,,整体看去有几分凡尔赛宫的意味。
我随着侍者一路走去,竟然直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面前的门扇和路过的相比更加奢华,在和视线等高的地方还镶有两块碧绿翡翠,似乎价值不菲。
“请进。”侍者拉开门道。
单间的面积很大,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更加夸张的装修,相反有些朴素,让人感到些微亲近的舒适感,不那么冷冰冰得拒人千里。中间却以一架雕花的中式屏风将屋子分为两部分,各放有一方一圆两张桌子,墙角的香架上焚着极淡的熏香。此时花氏姐弟正坐在较小的那张方桌内侧,一个戴着高顶厨师帽金发碧眼的大叔微微俯首站在一旁。
“艾儿妹妹,果然是你来了。”树岚姐看见我来,立刻狡黠的笑着朝我招手:“快来坐下~~~”
我微笑着回礼,也没忘冲一边别扭的树枫挥了挥手,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却是树枫头也没回,不爽的“哼”了一声道:“整个童实野除了他哪还有人每天把直升机当自行车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我顿时无语,他和社长的梁子结的是够深的了,不过想想他单恋十年的妹子偏偏是社长的粉丝,实在跟这个苦逼较不起劲,只能翻了个白眼坐在了他和树岚对面。
“怎么说话呢是,多大了还耍小孩脾气。”树岚瞪了弟弟一眼,又对我歉意一笑道:“妹妹别介意啊,他就是缺心眼!既然你来了,我们点单吧~妹妹有什么忌口的吗?”
对于她没有让我点菜我一点也不觉得不爽,她若给我那根本看不懂的法文菜单反而会让我尴尬。
“没有没有~”我摇头。
树岚想了想,把菜单合上,对站在一旁那人道:“Comme à l’ordinaire.(照常)”
“Bon, patron.(好的,老板。)”那人点头离去。
我虽然听不懂,但从这口流利的法语猜到了他大概就是主厨,再结合这飞速的点单和他恭敬的态度,立刻明白这里就是花家的产业,估计一直就是被这俩姐弟当食堂的。
主厨亲自侍候上菜速度自然不慢,全部按照最佳的时机和顺序严谨的送到了我们面前。
几道菜过后,树岚忽然打破沉默对树枫道:“你要参加的会议快开始了吧?”
他点点头:“我刚要说,那我就走了。”随后直勾勾的看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的对我说了句“再见”,急匆匆的出门不见了。
树岚目送他离开,却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转向我道:“妹妹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要约你出来?
“只知道是关于树枫和那位女生的。”我如实答道。
她不知道怎样开口一般低着头拨弄着手上的戒指,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艾儿妹妹,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机?”
“手机?”我一头雾水,但又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便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便顿了一下,露出一丝明白了什么的表情:“介意我关一下机吗?”
我摇摇头,树岚随即用修长的手指按下了关机,轻盈的打开后盖拨下电池,动作优雅的仿佛手指的舞蹈。看到电池槽中印刷信息,她苦笑起来:“果真如此,谢谢你了艾儿。”同时迅速的把手机装好还给了我。
“这……我的手机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手机,是用的网外号码吧?”
我一怔:“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网外号码是列于运营商构建的通讯网络之外的特殊号码,虽然看起来只是数字不同而已,实际上使用的通讯方式完全不同,不但不受国别的限制,全球都可用,甚至不需要通讯塔台,也不受政府监管追踪,是绝对的自由通讯,因此也不需要手机卡,芯片是直接安装在内部的。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的手机里面没有号卡插槽。国家对于其数量管制的非常严格,只有极其特殊的人或组织才能获得,即使是海马公司,数量也应该相当有限。同时它要求的技术十分先进,一般来讲这样的通讯都必须依靠大型的仪器,比如远洋渡轮、航班的通讯和定位系统,不是说随便一个手机就可以的。没猜错的话,手机都是濑人给你的吧?”
我茫然的点点头。
“我这么说你是不是有点迷糊了?”她掩唇轻笑:“我就不故弄玄虚了,一句话说,你的手机,就是海马公司卫星直连的卫星电话,从号码看,还是最高优先级的……他是多怕你跑丢啊艾儿妹妹?”
“我我我我我我……”我惊到结巴,弱弱道:“可能,可能只是因为我太路痴了……”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无比清楚社长可不是这么垂爱众生的性格……
那也就是说……如果之前不敢肯定我对他来说是否有分量的话,这件事无疑证明了,是有的。
我在他心中是有分量的。不只是碍事的跟班啊。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不禁握紧了些,眼眶有些发热。
她深深看我一眼:“看来我也不必再纠结了,樱她……已经出局了。”
“樱……就是之前游戏里,你们提到的那个女孩吧?”我明知顾问。
“是的……当时听到你的手机号码我就有些明白我这趟大概是无果之行了。实际上……我的弟弟虽然一直痴心不改,却相当殉道主义的努力想撮合她和濑人呢。”
我不由得冷笑一下:“这未免自信过头了吧,社长如能被轻易左右那还是社长?”
我这下笑的树岚都有些讶异,但也明白的自嘲道:“对,况且这种事本不该别人插足,尤其是海马濑人这个……”
“不解风情的石头。”我撇了下嘴嘟囔道:“虽然我也没啥风情……”又忽觉失言:“哦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比方,比方……”
树岚咯咯笑道:“是是是,比方。”
“那……如果说我的手机不是你猜的那样,你是打算劝我退出?”
我这个弯拐的树岚措手不及,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咄咄逼人起来:“呃……大概吧。”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任何人我都不会将他拱手相让,让我退出,除非杀死我。只有……只有他我绝不放弃。”说完心脏因为紧张跳的厉害,腿也有些发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突然激动,说出这犹如表白一样的话语,也许我只是给自己打气,说服自己勇敢一些,也许是因为孤自在异世界积攒的虚无感爆发,像被触怒的流浪猫龇着牙捍卫唯一的草窝。
她一愣,旋即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宽慰,我低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啊,不,并没有……这样的坚定很让人欣赏呢。”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真的……好不一样呢,你和樱。如果说你是太阳下的蜜糖,那她就是……夜空下的樱花树了,是了,就是这样的,忧郁的感觉,似乎对一切都悲观又脆弱,当时她和家里决裂,用假身份去了海马公司,我们都完全无法相信是真的。我和弟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很小,那天夜风有些冷,她握着双手瑟瑟的躲在父亲身后,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扬,我从没见过那么柔顺那么美的头发,真的像缤纷的樱花。”她突然顿了一下,有些失落的说道:“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濑人的时候。”
她有意无意的停顿了会,我努力想表现的不在意,还是没忍住眨巴了两下眼睛。
“树枫当时真的看呆了,然后脱下外套就走过去递给了她。”说着一叹:“可是樱的眼光却追着无视了我们存在的小鬼头的濑人过去了。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心里微微为社长的高冷窃喜的同时,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樱花一样的头发……假身份……能瞒过海马公司的档案……
我忽然站起:“树岚姐,你一直提到樱花,就是说她的头发是粉色吧?”身后的椅子倒地铿锵,树岚姐吓了一跳:“怎么了??”
“最近呢,你们联系过吗?”
“已经好久没联系上她了……”
“那……你有她的照片吗?”
“有,但是……”
我的心里咚咚跳着,对于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置信。
尽管如此巧合,但这样为了社长放弃一切的女孩,真的会站在海马公司的对立面?
难道我想多了?
我迟疑着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推论,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电人——“海马社长”。
我差点没拿稳,抱歉的冲树岚一笑,紧张的接起:“喂,社长大人?”
他只说了四个字,却使我感觉柳暗花明:“溪蓝醒了。”
挂断电话后,我认真的看着树岚道:“请你跟我一起去吧。”
病房外。
“竟然……是这样……”在社长的批准下,我把隐情告诉了树岚,树岚目瞪口呆,我明白她大概和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樱真的会这么做?
她瞄瞄习惯性的紧跟在社长身后的我,还有抓着我衣角的圭平,又露出了一丝苦笑。
房门打开,身穿白褂的严肃医生走出,点头道:“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你们可以进去了。请注意不要让她情绪激动。”
溪蓝无力地睁着眼睛,她还不能坐起来,只能略微扭头冲我们虚弱的一笑。看到树岚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滞了一下,似乎终于回忆起了不愿想起的现实,她苦涩的低声道:“既然你们一起来……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了。”声音十分嘶哑,我急忙接了杯温水喂她喝下去。
屋里一阵寂静,一时间没有人接话,因为溪蓝这句话就代表着不用再问了,伤害她的正是那个我们都不愿意相信的人。
“是樱。”溪蓝把水喝下,疲累的垂下眼帘。一滴很微小的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滴到了枕上,然后像是骤雨般,眼泪雨点般滑下,可她还倔强的不哭出来,咬着下唇艰难的举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我手忙脚乱的找了一方湿润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颊,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连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都不知道,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死里逃生喜极而泣。
突然树岚温柔的手贴上我的手背,拿过了那卷毛巾,低声对我道:“我来吧……其实我们三个算是发小了,尤其是她们两个。在樱抛弃家族去海马公司之前,她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我明白了缘故,点点头,把位置腾出来,走回了海马社长身旁。
社长难得见我这么沉默,问道:“在想什么?”
“我……”我心里太过复杂,不知道怎么表达。社长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个人喜欢他很多年,而那个人现在背叛了挚友和挚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有点搞不懂感情这种东西了……”
“……”这实在不是社长擅长或感兴趣的话题,换做平常他大概只会以一声嗤笑作为回复,而他却只是又看我一眼,没有作声。
而圭平却得了什么神髓般神秘一笑,击掌作大悟状:“放心啦艾儿姐姐你和我哥哥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
霎时间溪蓝都破涕为笑,树岚则笑的前仰后合,社长低头扶额,我手边的柜子被我失手摁倒在地。
圭平你这熊孩子!!!!!
“说来,艾儿,”溪蓝想笑又没有力气,只能忍着对我说道:“等我好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心说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不要挑我好奇心啊,但又想着她是病号需要休息,只能无奈道:“好。”
“我刚才还有听外面的医生们讨论你们。”
“……”
“说海马公司参加比赛的情侣档好强。”
“!”
“这几天因为我的事没少费力吧?真是谢谢你们。我已经安全了,你和濑人好好加油哦。”
“嗯……嗯??”
我懵掉。这临终托孤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啊!话说你不是绯闻未婚妻吗这一股子八卦的劲简直像是夏暖的徒弟又是闹哪样!
同时我也彻底放心,看来真的只是流言,不过溪蓝眼中的小小狡黠又让我有些在意。而且她因为住院已经铅华尽洗,此时素颜躺在我面前,竟然一点也看不出当时妩媚的痕迹,反而十分稚气。
疑惑归疑惑,我又不能开口直问“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啊”,只能带着一肚子问号跟着步履有些沉重的社长离去,留树岚陪着溪蓝谈心了。
知道了凶手的真实身份,当然会便于逮捕,但此人身份特殊,看得出社长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即使并不熟悉,但居然是认识十多年的故人……
我反复思考,终于轻轻说话打破了沉默:“不如……先不要告诉警察了吧。”
社长并没有停下,只是略把眼光转过来表示在听。
“先让海马公司的警卫们寻找一下吧?”指的是那群以矶野为首的拉风西装墨镜男:“你们既然是故人,她又是溪蓝的好友,必然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如果能先解开,或许更适当一点吧?”
社长合了下眼帘以示默认,便打开无线电向他们下达了指示。
一路无话,我只得和圭平轻声侃了几句大山,但边说眼皮越沉重,这一天太漫长坎坷了,分明是休假,却感觉比上班要劳累百倍。
朦胧中感觉仿佛飘了起来,又落到柔软的羽毛上,便再没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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