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之风】长驱直入（2 / 2）

“别紧张嘛~”小贩嘻嘻笑着，黑暗的气息却渐渐散发出来，之前的滑稽的形象仿佛气球被这个尖锐的问题刺破，彻底消失不见，兜帽下的脸色越发阴沉冰冷：“——我只是想要这位小姐的一滴血而已。”

说完一道黑气，急速穿透社长绕了我一圈又飞回，我感觉食指尖一点刺痛，抬手看去指尖果然破开一个小口，还在渗出血珠。而小贩手中已经握着一支封好的试管，里面是一滴鲜红的血。

他又一抬手将麻袋扔给我：“交易完成。”

“你到底是谁？”我追问道。

“如你们所见，一个游荡的商人。”他冷笑着，身形渐渐变浅，在彻底消失之前，留下一句自言自语版的低语：“呵呵，魔法……不过等价交换。”

眼看他消失，众人面面相觑。

社长严厉的注视我一眼，用标准的上司语气批评道：“小心点。”

我自知理亏，立刻点头认错，一边打开麻袋，白色毛团腾的跳出，怼在我脸上弹出老远，在地上迅速几个连蹦，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揉揉撞疼的鼻子，丧气道：“我这走的什么背字儿啊……被扎不说，救的人还不认我……”

却见白毛团又从树后一点点探出“脑袋”——球体实在是没法确认是不是头——缩回，反复几次，居然小心翼翼的又蹦了回来，嗖的跳到了我怀里。

“咦？”我惊奇的看着它：“很讲道义嘛！”

“啾呢~”它得意的晃晃。

“艾儿！”城之内忽然大喜：“我们捡到宝贝了！！”

“？”

“催眠果树丛啊！！”城之内激动道：“既然可以催眠怪兽，那么我们只要采到足够的果子……”

“有道理啊！”我恍然大悟，连忙问毛团：“你能给我们带个路吗？”

“啾呢！”毛团应了一声，跳下去就带着我们向林子里走去。

舞姐忽然想到什么，捂嘴咯咯笑道：“艾儿妹妹哟，你认路还不如一只毛团！”

毛团闻言回头“吱”的示威，似乎不满意舞姐看扁自己，众人再次哄笑……

我无奈的被调笑着走过了这一段路，面前就是催眠果树丛，成串的紫色浆果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城之内好奇的伸手去摘：“这就是催……呼……”手指碰到的瞬间居然就……倒地睡着了……

我震惊：“药效这么强！……咦怎么还有花香……”我深深吸了一口，顿时也倒地睡着。

众人无语的把我们摇醒，又用衣领遮住口鼻，这才敢说话。

“这玩意儿怎么采啊……”城之内嘟囔。

“摘了也不知道怎么让所有怪兽吃……”我也嘟囔。

社长扫我一眼，淡淡道：“我需要花粉。”

我一听社长心有筹谋，立刻眼冒崇拜星星召唤道：“出来吧【镰鼬】！”一队骑着镰刀的鼬鼠出现在空中，只是缓缓盘旋，就能感受到有些刮人的疾风。

“你们等下！”我扯下披风，撕了一堆布条把这些小家伙的鼻子都绑上：“去吧！小心别被催眠！”

镰鼬们点点头，四散飞去，树林中卷起锐利的风刀，精准的切割花柄，一时间花如雨下，众人连忙把身上的披风全部扯下，铺在地上接着花瓣，很快便累积起几座小山。

社长点点头示意够了，我立刻叫停了镰鼬，问道：“社长，接下来怎么办？”

社长略一勾嘴角：“今天是西南风六级，这里是上风向。”

我觉得这次游戏大约就是我脑速巅峰了，我再次秒懂了社长的提示，高声道：“大家快把花瓣打包！千万小心别碰到皮肤！”

很快，四个塞得满满的巨大包裹成型，我指示镰鼬：“把这些带到空中去。对，再高点，再往前点……好，停！”

我让它们悬浮在我们下风向的高处，社长抽了两张牌道：“【爆破轮】【防御轮】！”爆破轮飞上天空，扣在几个包裹上，防御轮则悬浮在我们身前。

我急召道：“【镰鼬】，回来。”

镰鼬瞬间化为光华钻回我的卡盘中，社长令道：“爆。”

轮盘爆破，包裹中的花瓣被炸向四周，花粉更是散开巨大的范围，我们在防御轮后规避着爆炸的余波和催眠的效力，同时六级的风力迅速的把花粉推向全城。

我们静静站了一会，等到远处怪兽呼噜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我开心的强行端起社长的手臂强行击了个掌，其他人更是一脸“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我甚是嘚瑟，抬手一挥：“那么，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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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太空，海马公司近地卫星。

卫星毫无新意的绕地运行着，一片沉寂，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然而在程序世界内部——某人工智能正闭着眼睛躺在一张满是各种玩偶和枕头的巨大公主床上，叽叽咕咕的发着牢骚，宛如正在梦游。

她的声线还是那冰冷机械女声的声线，但语调却活泼万分：“咦？这人哪来的？我可没有安排什么商贩在这里……”

她试图调用此人的数据，却被拒绝：“竟然不能编辑？……不是NPC，决斗者吗？也连接不到他使用的机器……是我的功能不够完善？还是我中了病毒？？”她进行了一番自我检测：“奇怪，一切正常……之前我在进行自然演算的时候也总觉得被干扰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就是魔法吗！”

哦忘了说，这个被最先进的科技制造出的人工智能，却对魔法有近乎痴迷的向往。

她激动了好一阵，随后伸了个懒腰，望向下方地球“看”——实际是读取了一下数据——了一眼那个女孩：“呜啊……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剧本已经编好，路也铺完了，你加油吧。”她用食指把玩了一下头发，露出腹黑的笑容：“……你可是我的原型，别让我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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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现实中。

男巫兼小贩在一片荒野中显形，他脚下一踉跄，险些脱力摔倒。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颓然坐下，疲累的扯下盖脸的兜帽，露出一张清秀端正的脸——没错，无论是阴沉的黑巫还是逗比的小贩，都是他伪装自己的面具——这张脸艾儿熟悉无比，竟然是夏迪！

他拿出装着血滴的试管喃喃自语:“真没想到，用肉体强行接入游戏居然这么累……”

“真不像你啊。为一滴血样费大费周章，还弄的这么狼狈。”冷澈的女声夹杂着一丝笑意在他背后响起:“还是说……你是去送提示的?”

夏迪一瞬间反射性的戒备，待分辨出来人又放松下来。随后的这一幕艾儿看了肯定会惊的蹦起，因为他那张万年不变的三无脸上居然出现了表情——给人的感觉犹如斯芬克斯的石像突然跳起了钢管舞——他苦笑道:“是啊，不像我。好久不见，玛奥特。”

真夜回以笑容:“是啊，几千年不见了——可我已经不是玛奥特了。”

夏迪看着她有些怅然:“是的，应该的……只是实在是一模一样……”

“纯血血族的一切几乎都是传承的，包括容貌。玛奥特是我的曾祖母，也是四千年前的我。”

“你们血族传承记忆的特性一向让我犯晕，不过既然有这份记忆，我的疑问也许你知道答案。”

“嚯~？”真夜挑眉：“本该承载记忆的石板化身反而去问别人过去的事情吗？真是奇妙。”

夏迪无奈道：“别打趣我了……”

真夜当即严肃道：“你想问艾儿到底是什么人？难得见你关心什么事。”

夏迪点头。

“很遗憾，玛奥特的记忆是残缺的，在剩下的记忆中，没有关于她的线索。”

夏迪敏锐道：“你是不是也在调查她？”

真夜默认：“我想我们注意她的起因是同一个。”

两人异口同声：“千年神器。”

真夜：“在我看到她的影像时，我本在千里之外的英国，可是千年秤却对她产生感应，指引我去拯救她。”

夏迪：“不止如此，我还观察到所有的千年神器都对她产生臣服现象，无法对她造成威胁，她如果认真尝试，甚至可以隔空指挥它们……”

“所有？也包括我的千年秤？”真夜不太敢信。

“是，就算你魔力再强，论控制权你也抢不过她。还有……”夏迪突然犹豫：“我对她有很强的熟悉感，仿佛见到千年前的故人，见到你一样。”

“理解，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玛奥特似乎对她相当怀念。”真夜顿了顿：“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几千年前，我们和她有过交集，这部分就在玛奥特丢失的记忆中，而你其实也失去了一些记忆，可是你没有发觉。”

夏迪皱眉：“这不可能，我从诞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一秒都没有中断，并且绝对没有被篡改过，这我可以保证。”

“这就是盲点。”真夜冷笑：“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诞生的时刻？如果在你以为是‘意识产生的瞬间’之前，被抹去了一段记忆呢？你怎么证明你认为的最初确实是记忆的起始？”

他惊骇：“我没有想过这点……”

真夜深沉的叹息：“……几千年前，玛奥特也见证了那场大灾变。那一时期的记忆是连续的，可是我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似乎还有东西隐藏在表面之下，只有找回缺失的这一块，因果的拼图才能完整。本来过去的事情我并不打算深究了，可是既然牵扯到耀光……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夏迪一愣：“怎么会牵扯上了耀光？”

“就像这样。”真夜摘下颈间的月石吊坠，松手的瞬间，月石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一般，自行飘向夏迪手中的试管，和血珠隔着玻璃“遥遥相望”：“你知道月石只会对耀光产生感应的吧……艾儿和耀光之间关系匪浅。”

“这……”夏迪沉思片刻：“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耀光在许多传说中都出现过，只是使用的名字不同，在你们血族最讨厌的基督教的说法中，它被称之为‘圣杯’。圣杯……圣血之皿，你就没想过，耀光可能就是艾儿本身？”

“当然想过。”真夜解释道：“但是如果是真的耀光，月石的反应不会仅止于此。在遇到耀光的时刻，月石会将自身融合进去，仅靠绳子或者玻璃试管是阻拦不住的。”

“原来如此……”

“不过……”真夜不好意思起来：“能不能把那滴血液借我研究几天……”

夏迪一笑，将试管扔给她：“其实我本来就是打算拜托你的……你们血族对血液的研究应该无人能及。”

“谢谢。”真夜接住试管，轻声道：“……只是……我感觉到你还隐瞒着我什么。”

夏迪沉默不语，真夜继续道：“一滴血根本用不着你特意潜入游戏中提取，用魔法把虚拟化为现实是相当费力的吧？

“你对她还有除调查之外的关心，否则不会特意指明催眠果树的位置，但你分明可以直接进入她的意识告知她，不必如此麻烦。

“那么仅剩一种可能，你刻意以‘商人’的面貌出现，演那一出好戏，就是为了让她清楚的记住，魔法的本质……就是‘交易’。

“艾儿并没有魔力，你告诉她此事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想要交易什么，我也懒得追究；我看得出你在暗中引导她，所图究竟为何我也无权过问……你似乎没有恶意，可是你若敢伤害她……”

她一字一顿的道：“与你同归于烬，我也在所不惜。”

说完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旷野中又只剩下了夏迪一人。

夏迪怔怔了好一会，无力的捂住自己的面颊。

他确实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实，除了石板的化身，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这个身份从未对他人透露过。

也正是这个身份使他面临着最痛苦的抉择。他此刻非常羡慕真夜，因为她纯粹又邪气，如果由她来选，她会毫不犹豫的为特定的人不顾一些。

可他只是一个过于公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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