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1 / 2)
别离
手上的烟是什么时候掉的沈景明不知道,只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身体冰凉,夜晚的风透过他薄薄的家居服穿进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回到了房间里。
转头看向外面,夜色如墨。
沈景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怎么也没想到纪一轻居然选择的是不告而别。可能是为了避开皮皮,避开沈老爷子,避开他。
沈景明没来由地感到一种不爽,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觉得不习惯甚至厌恶。一直以来只有他的不告而别,别人只会想尽办法靠近他,然后死死不撒手。
沈景明自认看得清这个圈子里的关系,但他有时也觉得无趣,至于纪一轻,沈景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阅历还不够,他感觉自己从来不曾真正看清过这个男人。
虽然他也一直没有在意自己是否能够看清,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他关心的是如何让双方达到利益最大化,顺便把“蛋糕”向自己这边多分一些。
他一直都保持着很好的距离和分寸,为自己的风流恣意暗自得意。
纪一轻像个意外,生生闯入进来,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纪一轻走了之后,沈老爷子难过了很久。一直健谈开朗的老爷子常常在院子里坐着扶椅轻轻地摇,看着远方的房顶发呆,别人问他怎么不去下棋,他就呵呵地回答:“在脑子里想棋谱嘞!”沈景明知道他舍不得纪一轻,沈老爷子很少如此赏识一个后辈,忘年交又怎么能那么快忘却呢。
闹得最凶的还是皮皮。突然间,纪纪就不见了,皮皮到处寻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质问,沈景明一开始骗她纪纪有事出去了,后面小孩儿死缠烂打,沈景明只告诉他“纪纪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很难回来”。
皮皮听了这样的解释觉得纪一轻是不要他了,沈景明费了好大力气才哄好,又闹着要去找纪纪回来。
“不行啊。”沈景明对着皮皮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十分苦涩,“爸爸也没办法啊。”
皮皮突然沉默了,呆在那儿坐了一会就吧嗒吧嗒地跑回了自己的小卧房,不再提纪一轻的事。
沈景明觉得蹊跷,担心皮皮产生什么心理问题,趁着皮皮去上幼儿园偷偷在皮皮房间看了一圈,发现了好几封皮皮写给纪一轻的信。
皮皮刚学会写字不久,能写的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意义奇怪的笔画和符号,勉强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无非是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想纪纪云云。
沈景明花了好长时间看了几张,才发觉皮皮的口吻不对,这孩子怕是以为纪一轻出了意外走了。
沈景明愣在那里,哭笑不得,眼睛酸涩。
皮皮太敏感,也太懂事了。
“不能回来”就是“去了天上”吧。
那我不提了,提了爸爸会伤心的。我给纪纪写信。
沈景明想起来前些日子,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们介绍传统节日,皮皮回来就问清明节是哪一天,原来是这个缘故。
走了一个人,日子也依旧那么不紧不慢地流淌着,纪一轻不在,沈景明就带皮皮去上学,早点回来陪沈老爷子下下棋,逗逗老爷子新养的鸟儿。沈景明依旧在风月场里自如地游走,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拥有那种追逐的新奇感,事实上他看到那些漂亮的男伴儿时脑海里总会闪过纪一轻的影子,闪过他那一双有点淡漠的眼睛。
沈景明觉得自己是疯了,他没有尝过这种求而不得,满心挂念的感觉。
他也找过纪一轻,找遍了本市没有,找了邻近的城市也没有,纪一轻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难寻踪迹。
沈景明找到欧阳尧,问他纪一轻在哪里。沈景明是在欧阳尧的事务所门口堵欧阳尧的,他下车发现旁边还有一辆
车,林逸正在他前面向着事务所走去。
沈景明皱皱眉,不知道林逸又来弄什么名堂,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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