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1 / 2)
蓝沁的性子,也不是一开始便是这般的。
小时候,蓝沁也享受过几年微薄的父母亲情,那时她的伯母,也就是蓝涣蓝湛的母亲,因为与蓝氏有着不浅的仇怨,甚至杀了蓝氏的一位前辈,被她的伯父关在静室,而她伯父青蘅君也因此闭关不出,将两个孩子交给蓝启仁教养。
蓝启仁性情耿直,因为大嫂致使兄长自毁一生的事情而极为痛恨,对几个孩子教导得格外严格,那时候的蓝沁也是听话乖巧,学识举止与两位兄长不相上下。
因为父母的事情,蓝涣兄弟每月只能见母亲一面,蓝启仁怕三个孩子之间起异心,便也只让蓝沁每月见母亲一面。母亲性情温婉,对于这个安排也默默接受了,大多数时间都被派到外面降妖除祟,只在每月见她的日子回云深不知处,带回许多外面的小食玩具,有时也会拿着她的功课给她讲解纠正。
后来,伯母大概因为心中郁结,病逝了,蓝启仁告诉蓝涣兄弟,不用再去见母亲,蓝湛却依然每月都守在静室门口,等人给他开门。
蓝沁那时候还小,并不能理解出了什么事,但也担心如果自己去和母亲玩耍会让兄长伤心,乖乖地每月跟着蓝湛一起等,连母亲给她带的食物也不敢拿出来。
直到有一天,母亲突然浑身是血地回来,怀中揣着的,正是蓝启仁让她帮忙寻找的,给三兄妹炼制灵器所需的稀有材料。
那正是蓝湛去静室的日子,蓝启仁怕女儿见到母亲的样子会害怕,让蓝涣把她挡在门口,让她就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后来蓝沁偷偷去灵堂,推开沉重的棺盖,发现原本文雅秀美的母亲已经面目全非,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蓝沁被母亲的样子吓得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乖巧可爱的蓝家小姐,反而照着家规一条条地犯下去,搞得云深不知处乌烟瘴气,很是混乱。蓝启仁也曾派人将她抓住软禁在藏书阁,没想到她一把火烧了藏书阁,趁乱逃跑之时掉入了冷泉,差一点没救回来。
从此以后,蓝启仁对这个女儿便彻底失望,也不再强行约束她,只要她不出山门,便随她去了。蓝涣大概也是心中有愧,不敢再拦她,只有蓝湛见她做得过火之时会冷着一张脸将她带到藏。虽然她经常都不抄,但也被蓝湛强行留住,坐在藏,就如当初每月她陪着他坐在静室门口一样。只有这时候,蓝沁会稍微安静一点,有时候也会随手抄一抄那些被她犯过无数次的家规,或者拿起一本满篇仁义礼智信的古籍,翻看几页后便又随手扔下。
蓝启仁和蓝曦臣都不管她,自然其他人也没人敢管,当初受尽大家喜爱的大小姐一时间被人避如蛇蝎,生怕自己惹到这位,会被捉弄得满头包,还无处伸冤。最让蓝沁兴奋的当然属有新学子听学的时候,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蓝沁总会有无数的方法让那些学子哭爹喊娘。当然若有人真的哭爹喊娘了,必定是要被蓝沁整得更惨的。
那些事情过了这么许多年,已经记不清了,只有当初蓝沁颤抖着双手,将几倍于她体重的棺盖推开,见到的那个母亲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蓝沁经常一闭眼还能看见母亲血肉模糊的样子,可是,都已经过了十年了。
蓝沁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额上的云纹抹额,突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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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的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江澄魏无羡聂怀桑三人正喝着小酒吃花生米。
“好啊,你们偷偷喝酒竟然不叫上我!”蓝沁见着屋内情景,反手将门关上,凑到桌上用力一闻,“这是天子笑吗?闻起来还真是不错!”
魏无羡朝她递了杯酒:“阿沁好眼光,我今天回山的途中偷偷买的,聂兄搞了点花生米,这滋味,天上神仙也就不过如此了!
”
蓝沁自然就占了四方桌的最后一个空位,却见江澄和聂怀桑都盯着她看。
“怎么了?”蓝沁摸摸脸,“我脸没洗干净?”
聂怀桑叫出来:“你是阿沁兄?!”
蓝沁朝他眨眨眼:“没错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你之前两次来蓝氏听学,不还被我关在戒律堂饿了两天一夜吗?”
聂怀桑早就想起来之前这位大小姐给他带来的噩梦体验,浑身一抖:“蓝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算上这次,我都来三次云深不知处了,你捉弄别人都只是一次的吧。”
蓝沁哈哈大笑:“谁叫你自己过不了结业考试,你不来我自然整不到你。”
江澄是第一次见她以本来面目穿戴整齐蓝氏女修的衣服,又见她和魏无羡聂怀桑都一副熟稔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明的感觉升腾起来,堵得胸口有些气闷,顺手便端起一杯酒下肚。
蓝沁一拍他的肩膀:“怎么回事江澄,自己喝酒都不叫我。”
江澄放下酒杯,说:“我还以为你会被蓝先生关起来。”
蓝沁摆手:“怎么可能,就算他们敢关我,我是那么好关的么?不出片刻便能出来。”
魏无羡突然问:“这蓝家的老古板小古板们,怎么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教教我呗。”
蓝沁转转眼珠子:“这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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