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诚（2 / 2）

“嗯？有什么问题直说吧。”次郎以眼神鼓励他。

“你和布加拉提、还有乔鲁诺……是在谋划着什么么。”他抿嘴，门齿轻轻磨蹭着下嘴唇，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次郎咧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轻启薄唇，道：“嗯，暴露了吗。”

“你、根本没想掩藏吧！不论是平时相处的时候，还是出门巡逻的时候，你都无时无刻不在暗示我吧！”福葛恼火到，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包厢外瞬间安静下来，下一刻又恢复到热闹的气氛。

“嗯哼，确实是，虽然乔鲁诺和布加拉提都想隐瞒，但我觉得，还是得让你们知道真相为好，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

次郎托着下巴、眼神锐利，状似谈判的姿势，实际是对自己的行动充满自信。

“因为你总是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我判断你基本上不会跟着我们，‘背叛boss’。”

“‘背叛’？！疯了吗、你们！？”福葛大喊出来，他双掌撑在桌上，身体逼近次郎，虽然以极大的音量提出质疑，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的神色，嘴唇也不自觉地打这颤。背叛这件事对他而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更不必说，现在他最亲近的人有了这个想法，并且已经开始动手尝试。

“你——是拿什么威胁布加拉提了吗？！你——”福葛拽住次郎的领口，脸贴着脸，质问出声。

次郎抚上他仍抓着自己的颤抖的右手，低语到：“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啊——？！

就在福葛想这么呐喊出来时，他看到了次郎的双眼，那双幽深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中没有温度，又像是夹杂着种种复杂的、让他分不清的感情，他灼热的情感瞬间退却。他跌坐回椅子上。

次郎绕过桌子，走到福葛身旁，蹲下，仰视着他在日照灯光阴影下斑驳的脸。

包厢外的嘈杂已离他们远去。

沉默许久，福葛低喃出声：“……为什么要背叛boss啊，背叛只会是死路一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布加拉提和乔鲁诺的理由你只能自己去问，而我，则是因为‘箭’。”

“‘箭’？”

“在你通过波尔波的考验时，是被那把‘箭’引发从替身的吧。”

“……嗯。”

“‘箭’虽然能激发人体潜能、开发出替身，可更多的时候，被‘箭’射中的人、会死，已经有无数人因为这支‘箭’而死了，我必须回收这支‘箭’。”

福葛听后，无力地嗤笑出声：“可对于我们这些黑帮而言，杀人，无异于家常便饭。”

“你有杀过无力的妇孺吗？你有听过他们在死前的呻吟祈祷吗？当血液流尽，他们惨白的脸上的神色，你有仔细观察过吗？

我也杀过人，可我认为杀人和杀害手无寸铁的人是不同的。即使是杀手，手上沾满无尽鲜血，可作为一个人，还是要有底线的，一个不能被触及、破坏的底线。”

次郎看向窗外，视线飘忽在茫茫天空下，似乎回到了那个遍布烽火、鲜血、尸海的年代，那些被他斩杀的、错过的生命，倒下的友人、亲人，他背负着的无数生命，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刺激在心脏。

“……”福葛瞄过次郎的侧俩脸，其中的死寂让他失了言语。片刻，他开口到：“……吃饭吧。”

次郎这才回过神来。

一顿沉默的午餐，食物如蜡般失去味道，只有机械性地咀嚼、吞咽，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尤显清晰。

招呼过服务生清理结账，福葛小心地看着次郎的脸色，将他搂过身旁，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用这种方式，别别扭扭地安慰他。

次郎早已整理好情绪，在心底暗笑他的举止，但仍有淡淡的感动在心中漫开。

今天并没有得到福葛的回到，但次郎知道，这次的对话已经在他的心底播下了一颗种子，只待最后的发芽、生长。不用害怕福葛会向组织告密，对他来说，布加拉提、这个小队是家一般的存在，虽然并不一定会加入，他会为了他们隐瞒下来，不到真正抉择的时刻，不会“背叛、拆散”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