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柳亭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敲了敲门：“秦小姐，在下是柳亭，可否在厢内一见？”

过了许久，屋内才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还带些颤抖和欣喜：

“当真是.....柳大夫吗？”

随后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漆黑的屋中骤然投出一缕光线，幽深的暗处陡然开了一条缝隙。

柳亭从亮处走了进去。

只是屋外的光线太强，而屋内又被遮挡得暗无天日，由亮及暗没有过渡，柳亭一时之间被虚晃了一下眼，就在虚眼的一瞬，一阵冷风从脖颈处袭来，柳亭下意识用手臂用力一档，脚下用力，侧身避了过去。

刚才袭击自己的东西被猛地撞碎在地上，四分五裂。柳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锋利的白玉碎片，而刚才偷袭自己的人正是秦玉。

她的眼神冰冷，裹挟着一丝狠意，刚才的一击被柳亭躲避后，有些重心不稳地往后一倾后退了几步。柳亭向前几步想扶住她，可是秦玉手一挥，将他推开了。

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让柳亭开始巡视四周。几乎所有的器具都碎在地上，连椅凳也倒在地上，窗幔被撕扯开来四处散开，黑色的粗布挡住了所有阳光，屋内除了刚才打开的一条小缝带来的些许光明，全然是一片漆黑的狼藉。

柳亭这才察觉到，秦玉右手还紧攥着那块碎片，手上被割裂出伤口，赤着的双脚踩在一地碎片上，鲜血不住地往下流。只是她面无血色却仍旧双唇紧闭，凶狠的眼神之下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柳亭听见她近乎绝望地自言自语道：

“你不是柳亭，他当真不来见我了。”

柳亭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疑惑更甚，此时耐下性子缓和着语气劝导：“秦小姐，在下的确是柳亭，出了这个别院，京中自有人能为柳某佐证，只是不知秦小姐为何会有此般误解？”

听到柳亭的话，秦玉心头一颤，眼神也从原先的狠恶变成了自我怀疑：“可是.....可是......”

柳亭悄声走近，一边轻声安抚，一边夺走了她手上的碎片。此时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两眼有些失神。

“秦小姐何时见过那位柳大夫？”柳亭问。

秦玉抬起头，开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快四个月前，那阵我旧疾翻了，娘亲派了马车去梓仁堂请的柳大夫。”

听到这个答案，柳亭瞬间清明了，只是又确认了一遍：

“那日是不是穿着一身青衣，眼角处有一颗泪痣？”

“是！是他！”秦玉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拉住柳亭的衣袖：“他同我说是梓仁堂的柳大夫，后面几个月里，还诊治好了我的旧疾。”

柳亭怔愣了一下，反问：“你们后来还见过面？”

秦玉像是被戳到痛楚，双手紧握，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等了好一会，才惶惶然说道：“我、我说不想闷在府中，便说去梓仁堂寻他。他说梓仁堂人多眼杂，往日都约我在近郊别院里见面。”说罢，她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柳亭捕捉到她的动作，此时耳畔如同雷鸣：“秦小姐......可是怀有身孕？”

“我没有！”秦玉脱口而出，但是心虚地用双手立即攥其了椅背，如同虚张声势的猫，立刻要炸一身毛来。

“好，”柳亭未戳破她，秦玉此时已草木皆兵受不得打击：“只是那人叫张昀，是梓仁堂新来的大夫。倘若真有什么冒犯秦小姐的地方，柳某一定抓他来当面与你解释清楚。”

听到此，秦玉终于蜕掉了戒备，一滴泪淌了下来：“他之前许诺过，要三茶六礼，要明媒正娶的。可是我最近找不到他了，他不回我的信，连别院都再没来过，柳大夫，”她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却始终抱着一丝侥幸：“你能不能让他，再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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